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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她们进宫的管事嬷嬷娘家姓殷,据说曾经是先帝某位妃子的乳母,先帝朝的时候在后宫里很有些脸面。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贬到了内务府,因着一手出众的绣活,才又成了绣房的管事嬷嬷。

殷嬷嬷转头看着陆长离,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不满,只是一贯的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是她半辈子都在宫里,所有的活气都已经被消磨干净了一般。

是你?你有什么事?

陆长离微微的笑着向殷嬷嬷欠了欠身,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塞进了殷嬷嬷的手里,一路上承蒙殷嬷嬷照顾,从今往后在宫里也还要劳烦殷嬷嬷看护,这算是长离的一点心意,还望殷嬷嬷不嫌弃。

闻言,殷嬷嬷干瘪的眼帘稍稍抬了一下。

她是在宫里伺候的一辈子的老人了,这荷包她只需要稍稍一捏,便知道里面是一张薄薄的银票还有几颗珠子。这样大的手笔,就算是后宫里的主子们也未必能有,她一个小小的绣女

这样重的礼,姑娘还是收回去吧。殷嬷嬷反手便要递还给陆长离,在这宫里,没有好处是能白拿的,老婆子我当不起姑娘这份心意。

陆长离并没有接,而是勾唇笑着说道:长离并没有别的意思,除了谢意之外,不过是想要向嬷嬷打听一件事罢了,嬷嬷这也不肯么?

她是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来,这殷嬷嬷并不是真心想要推拒她给的钱财,只不过是就这样收下心里不安,所以想要她交底罢了。

在这皇宫之中,一着不甚,便会丧了性命,殷嬷嬷在宫里大半辈子了,为人谨慎些也没什么。

话音一落,殷嬷嬷便正眼看向陆长离,意味不明的说道:我相信姑娘是聪明人。

陆长离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浅紫色的明缎绣成的帕子递给殷嬷嬷,说道:殷嬷嬷,您在宫里这么多了,想必知道此物的出处吧?

殷嬷嬷接过了那帕子仔细一瞧,却是瞬间脸色都变了,那本就敷着厚厚一层白粉的脸简直阴森的像鬼一样。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殷嬷嬷的神情,陆长离缓缓的眯起了眼睛来,但是随即便笑着说道:嬷嬷有所不知,我家里是做绸缎成衣生意的,今年三月份的时候,自家铺子里收到了这么一块帕子,我爹瞧着似乎不像是民间之物,不敢随意处置了。正好这次长离入宫,便想着要物归原主才好。

说完,殷嬷嬷脸色极为深沉,却并没有说话,陆长离便继续说道:嬷嬷,我瞧着这东西好像是从什么衣物上裁下来的,而且上面的七尾凤纹,民间也不能擅用

岂止是从什么衣物上面裁下来的,陆长离自幼修习刺绣之法,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方像是帕子一样的东西,根本就是从女子的肚兜上剪下来的!

你住口!不等陆长离的话说完,殷嬷嬷就直接厉声打断了她,而且还将陆长离塞给她的那个荷包连带着帕子一起硬塞还给了陆长离,脸色阴沉的说道:陆长离,你问的这件事我不知道,你去另寻他人吧!

话一说完,殷嬷嬷就直接快步就要离开。

陆长离眼眸中泛着冷光,再次问道:殷嬷嬷当真不知道么?

殷嬷嬷的脚步直接顿住,过了许久才像是僵住了一样慢慢的回过身来,呼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长离,这宫里的奴才,个个都是命如草芥,上面主子随便动动手指便能让你们直接埋到地里去!要想在这宫里活下去,管好自己的舌头便是第一条,方才入宫的时候我说的话,你竟是浑都忘了!

命如草芥又是命如草芥!

听到殷嬷嬷的话,陆长离只觉得一阵心火从脚底下直直的烧到了头顶,滔天的怒气以及恨意甚至要将她整个人都湮灭了。

但是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陆长离勉强的在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又恢复了寻常模样,对殷嬷嬷说道:嬷嬷说的是,长离就是一时好奇。这上面的飞针绣法精妙绝伦,我此生还从未见过倒是平白惹得嬷嬷生气了,还请殷嬷嬷不要跟长离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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