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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三年,军区医院。

夫人,您这病必须尽快出国治疗,拖得越晚越有生命危险大夫面色沉重。

玉笙烟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开口:我知道,你还是给我多开些药,我再吃些时日。

大帅要知道您的身体大夫叹了口气。

玉笙烟立即打断:别告诉秦墨啸,他处理战事要紧。

若他听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下一秒便会大张旗鼓纳妾进府吧?

玉笙烟苦涩地想着,心口堵得难受。

离开医院,玉笙烟坐上黄包车,直接回了北帅府。

入夜,初雪骤降。

玉笙烟吃完药,两眼直直地望着窗外的飘雪。

自打她嫁给秦墨啸,每年的初雪都在她生日这天落下。

只是今年,玉笙烟赏雪的心已经凄凉。

嘎吱~

房门被人推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连带着刺骨的寒风。

玉笙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在看到那双齐膝长筒军靴后,生生顿住。

阿啸,你回来了玉笙烟灰暗的眼眸有了丝亮光。

今年的生日礼物。秦墨啸将手中的锦盒放至矮桌上,神情清冷。

玉笙烟眼底的光微微晃动着,小心轻柔地将锦盒打开。

锦盒中,是一条绣着梅花的真丝手帕。

玉笙烟正欲将手帕拿出,却忽的瞟到手帕角缠着一根女人的长发。

秦墨啸是在拿他藏在别苑的情人之物来敷衍自己吗?

大帅有心了,这礼物很有女人味。

玉笙烟脸色白了几分,五指紧紧攥着腿上的棉被。

秦墨啸皱起了眉头,多年的相处,他深知玉笙烟此刻心情不好。

这个女人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自己大帅。

明年就不送了,以后想要什么你从账房拨钱,自己去买。

秦墨啸动了动薄唇,脱下身上的军大衣,便进了内房。

明年,他连敷衍的心,都没了。

玉笙烟看着他的背影,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喃呢:我恐怕撑不到明年这时候了

她和秦墨啸,终究是熬不过这七年之痒。

她正想着,胸口又隐隐泛疼,连气都喘不过来。

玉笙烟拿出袖口的枣红手帕,一边堵住鼻孔一边微微仰头。

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温热的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那枣红手帕上却看不到任何血迹。

大夫说过,血流得越频繁,病情就越难治。

玉笙烟不想出国,她舍不得秦墨啸。

她怕自己离开了北城,这北帅府的大帅夫人就易主了。

尽管秦墨啸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可他并没忘记自己是他年少时用八抬大轿取回来的结发妻。

活太久,却没了他的陪伴,那有什么意思?

待鼻腔的血止住,玉笙烟回到内房,合衣躺在秦墨啸身侧。

她像往常一样,抬起胳膊轻轻揽住他健硕的腰肢,将头埋在他后颈中。

阿啸,你好久都没抱着我睡了玉笙烟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下次吧,我累了。秦墨啸将她的手挪开,然后往床边微微挪了挪。

凉意蔓延至玉笙烟全身,她看着他的后脑勺,眼底泛起一层薄雾。

每次都是这句话,她还能等多少个下一次?

她想要的,只是他的一个拥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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