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便拿去。”
这方丝帕是客人预定好的,但她急于摆脱眼前人,索性送他。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心中的结不解开,季云阔岂会死心。
夏九思想否认,可心却一阵阵抽痛,脸色一下变得惨白起来。
“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你是我的王妃,因为一些误会,你赌气离开,我……”
季云阔的话还未讲完,身后“咣当”一声,夏九思直直倒在了地上。
“小思!!”
季云阔脸色巨变,蹲下一个劲地掐她人中,她却毫无反应。
南宫遥刚到院门前就听到了动静,急急冲进院内。
两人合力将夏九思搬到床榻上,南宫遥掏出银针给她施针。
扎到第九根。
夏九思终于一口气缓了上来。
身后,季云阔的脸却越来越黑。
等南宫遥起身,想解释些什么,季云阔上去就是一拳,“南宫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她藏起来这么久!”
他这般信他,不疑他分毫,他竟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他。
“说!当初你是怎么帮她从本王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南宫遥自知有愧,起身擦了擦嘴角淌着的血迹,将来龙去脉细细道了出来。
五年前。
他去给夏九思看诊之际,夏九思趁机拉住他,威逼利诱让他助她出王府。
他拒绝了。
可夏九思直接把衣领一拉,声称要去季云阔面前告状,告他猥亵她。
他一是无奈,二是看她实在被折磨的太惨,动了恻隐之心,便应了下来。
那日为夏九思二哥做法,其实就是一场阴谋。
祭台下早已设有暗格,他故意让季云阔看到夏九思陷于火海之中,趁机瞄准时机,扎晕季云阔。
趁着府中守卫一片混乱之际,他将躲在暗格中的夏九思挪出了王府。
将夏九思交给了可托付之人,当夜他们便驾着马车一路南下。
等季云阔醒来,哪怕发现端倪,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了。
更何况他们计划的天衣无缝,季云阔又怎可能轻易发现?
果然。
季云阔上当了,他真以为夏九思死了,作天作地。
又是搞冥婚,又是入葬皇陵。
南宫遥内心煎熬,几次想要开口说出真相,可想到夏九思那日祈求的眼神,他的心又硬了。
夏九思好不容易安顿好,却因舟车劳顿,下面隐隐作痛,竟有了滑胎之象。
她虽恨季云阔,可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更何况,以她现下的处境,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
她向南宫遥求救。
失了王府的身份,她以为南宫遥不会搭理她,没想到几日后,南宫遥亲自来了。
在南宫遥的精心调养之下,夏九思的脸色又渐渐恢复了红润。
只是她的肚子比普通孕妇要足足大上一倍,南宫遥怀疑她肚里怀的是双胎。
那日午后,天空灰蒙蒙一片,只片刻便似一道浓墨泼洒天边。
终于,闪电爆发,像一把利剑,划破长空。
“轰隆隆”一声巨雷,瓢泼的大雨直下。
屋内,夏九思摸着作痛的肚子,呻吟着。
南宫遥慌乱的循着山路去找接生婆,他虽擅长医术,却不专接生之事。
“南宫遥……”夏九思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凄楚的呼唤着。
外屋无人回答。
下着这么大的雨,又是山路,南宫遥去了近一个时辰都没回来。
夏九思眸子灰暗,身下已是一片血水。
她的腰似被千根钉子扎着,腹内似被一刀一刀割着,她在塌上翻来滚去,满身都是虚汗。
怎么会这样痛!
南宫遥要是再不回来,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好几次眼前发黑,痛的将嘴唇咬破,硬生生挺了过来。
她一定要撑到南宫遥回来。
双腿之间的血水不断流淌,夏九思的手指深深扎进床沿,指甲全部绞断。
就在她痛不欲生的时候,南宫遥回来了。
整整五个时辰,清脆的啼哭声划破长空。
夏九思生了!
接生婆将两个孩子放入抱被之中,抱出去给在门外急急踱步的南宫遥。
床榻上的夏九思彻底虚脱,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