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我专门用了一天调休的时间,一个人去了趟迪士尼。
现在我的薪水,已经足够轻松支付当初买不起的 VIP 门票,和任何一样周边。
我在商店里买了个星黛露的发箍戴上,对着镜子打量,毛茸茸的兔耳朵下面,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神情平静,眼神沉稳,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但我还是顶着那个发箍出去了,肩上还挎着一个雪莉玫的大包。
我坐了旋转木马,创极速光轮,最后举着一支米奇甜筒,排在最前面看花车游行。
曾经这些对我来说难能可贵,必须要万分珍惜的东西,如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
我从看花车的人群里挤了出去,站在路边,吃着甜筒,远远地望着。
想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那支被我吃了很久、最后狼狈化在我手上的甜筒,跟着花车游行一路欢呼小跑的罗娇和江言,那个在焰火表演下情难自禁的吻……
队伍里站着一对情侣,看起来好像闹了不愉快,那个扎双马尾的小姑娘气得眼眶都红了,却被男生跑着买回来的一支米奇甜筒瞬间哄好。
我看着他们,几乎出了神,直到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手上,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因为我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执念是什么。
一直以来,我最想得到的,不过是江言真心实意、毫无保留的偏爱。
不是高中时的漫不经心,不是大学时的若即若离,也不是在一起那三年的将就和不平等。
我想要他真心实意地喜欢我,最喜欢我,只喜欢我——哪怕只有一次。
但却始终没有得到。
傍晚,我一个人在广场看完了大半场焰火表演,在转身准备离开时接到了林深的电话。
「唐敏,你在哪儿?」
「……迪士尼。」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了点微弱的沙哑,是哭过后留下的痕迹。
电话那头,林深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我答应了他。
林深开车过来,然后和我一起去了最近的一家酒吧。
舞台上有爵士乐队在演出,慵懒的音乐声里,我和林深一起喝了好几杯,连视线都微微朦胧起来。
酒后不开车,我们干脆住在了附近的酒店。
林深站在前台,温声道:「两间大床房——」
我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一间。」
然后在林深惊讶的眼神里,又重复了一遍:「一间大床房。」
成年人的世界里,一个眼神就有足够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洗澡的时候林深出去了一趟,我也很清楚他是去买什么的。
三分醉意把气氛烘托得刚刚好,我挎着浴袍靠在沙发背上,勾着林深的脖子,懒洋洋地吻了上去。
林深回应得很温柔,落在我肩膀的手也在循序渐进地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