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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的靳浔不知道,只是驾马带着人前去狩猎。

可这一路上,他却总想起叶欢,无端心烦。

此时王帐内。

叶欢悠悠转醒,看着熟悉的帐篷顶,眼中闪过抹失望。

她……还活着。

一旁诺敏见她醒了,喜极而泣:“公主,您可算醒了,您已经昏迷一天了!”叶欢转头看向她,瞧见她眼里的泪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靳浔……可回来过?”诺敏摇了摇头,迟疑的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祭祀那日,靳浔王子待在塔娜帐中。”

叶欢不意外,只是心里忍不住难受。

“公主,赫捺族怎么可以这样对您?我们去和可汗说吧,他是您弟弟,会帮着您的。”

诺敏哭求。

叶欢却只是说:“没区别的。”

这一刻,诺敏哑然,再说不出什么,只是泪流。

叶欢坐起身,伤口阵阵刺痛,想杀自己的人是谁,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早早想明白了,自己这条命,属于达哈尔,属于赫捺,却永远不属于她自己!叶欢出神,许久喃声开口,不知是在问谁。

“你说我这次若死了,可会对不住族人?”诺敏愣了下,忙说:“您在说什么,您是我们的公主!”叶欢慢慢转头看向她,最后只是说:“我说笑的,我……得活着。”

可她的话里却听不出半点儿想要活下去的意思。

诺敏听着害怕,握住叶欢的手:“公主,这一切都不是您所愿,您没错的。”

叶欢没说话。

寂静环绕着两人,诺敏看着越来越瘦弱的叶欢:“您这般喜欢靳浔王子为何不告诉他?”“我配不上他。”

叶欢平静的阐述着事实。

诺敏看着她这样子,心疼:“公主……”“我有些累了,你去休息吧。”

叶欢不想再说,让人离开。

诺敏欲言又止,退了出去。

帐外,她回头看着落下的帐帘,暗暗下了决定。

叶欢是她的公主,她不能让任何人欺侮她,阿古达木不行,靳浔也不行!当夜,叶欢从噩梦中惊醒,还没缓过神,就听见帐外一阵喧闹。

“诺敏?诺敏?”她唤着人,想问问发生什么事,却没人回应。

叶欢只能套上件薄衾遮住伤口,起身走出去。

帐外一片火光通明。

叶欢拦住一人问,却得知诺敏闯帐,刺杀靳浔,如今正绑在刑架上药进行处刑。

她心惊,忙往过跑。

途中,心口处的伤好像被扯裂般,一阵阵刺痛。

叶欢却顾不上,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到了刑架。

看着被绑在刑架上,脸色苍白的诺敏,她一把推开要点火的人。

“我会救你。”

叶欢许诺着,没和她多言,然后转头看向眼神凶狠的赫捺族人,尽量压着心慌。

“我要见靳浔。”

可没人理会她,反而是上前将她拉开,要继续行刑。信的旁边,是那张没有名字的空白婚书。

靳浔定定看着,回想起他与叶欢最后一面时,他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叶欢这次回赫捺,本就没有打算和他再次签订婚书。

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回来的。

思及此处,靳浔的心口处又是一阵刺痛。

他捂着心口,缓缓坐下,深吸了一口气。

脚下不自觉一蹬,却有什么东西发出清晰的一声“铮”。

靳浔一顿,俯身去看,在桌下看见一支带血的羽箭。

他皱眉拿起,只一眼,他眉心便紧紧皱在一起。

这箭尾端羽毛纯白,里面还夹杂着一抹蓝色。

别人可能认不出,但靳浔一瞬便认出,这箭是塔娜的。

她的箭为何在他的帐中?

他不会错拿她的箭,更何况是一支带血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叶欢拿回来的。

但她为什么要拿塔娜的箭,这箭上的血又是谁的?

没有多想,靳浔拿着那箭走出王帐,直直走向塔娜的帐。

远处,塔娜并没有在帐中,而是站在外面给自己的马儿喂草。

看见靳浔,她放下草料。

她已经从族人的口中知道了叶欢身陨一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靳浔来找她,手中拿着她的箭。

“塔娜,你的箭,为什么会在我的帐中?”靳浔冷冷地看向塔娜,语气严厉。

塔娜看见那箭,心一瞬就慌乱起来。

她避开他的眼神,声音虚飘:“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靳浔眯着眼,语气中散发着居高临下的威严和危险,“那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箭沾了谁的血吧。”

塔娜紧张地抿了抿唇,说谎道:“可能是羊,也可能是狼,我怎么记得住。”

靳浔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握紧那箭,质问塔娜:“那日,你说你警告过叶欢,你是如何警告她的?!”

“我,我说十个月之后,她生不出孩子,达哈尔一族都别想活命……”塔娜的声音逐渐小下去。

“桑麻!”靳浔盯着她,喊了一声。

桑麻是赫捺族专门为靳浔治疗的大夫,因此他的帐离靳浔的也不远。

闻声,桑麻从帐中走出,到了靳浔的面前,他右手放在心口处,行礼:“王子,您唤我。”

靳浔将羽箭伸到他眼前,问:“前几日,可有人受过箭伤。”

闻言,塔娜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像打鼓似的,砰砰跳个不停。

桑麻仔细瞧了羽箭,缓缓说道:“回王子,族内前几日并未有人受过箭伤,倒是……”

“什么?!”靳浔眼睛微眯。

“达哈尔叶欢,被一只羽箭射中心口。”桑麻回答。

话音刚落,靳浔手中“咔嚓”一声,那支羽箭竟被他生生折断!

两半的羽箭掉落在塔娜面前,她腿一软,跌坐在地。

靳浔看向桑麻,语气愤怒:“为什么不报?”

桑麻单膝跪地,垂下头去:“达哈尔叶欢不让告诉您,她说,并不在乎是谁想杀她……”

她连谁想要她性命都不在乎?

一瞬,靳浔竟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心中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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