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的脸色冷漠,她语气也没有任何的情绪:“不,我要回宿舍。”
“好。”傅疏倒是顺从,在他心中,沈可现在说的,才是重要的。
两人回到宿舍,傅疏将她的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把筷子给了她。
沈可刚坐下来,宿舍的门就被敲响。
傅疏转身去开门,见是秦竹书,他立即就要关门,但是秦竹书却提前伸手将门给挡住了。
“我来给沈医生处理手上的伤口。”秦竹书说,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从一个斯文俊秀的人变得清冷起来。
傅疏看了一下他手上提着的药箱,只能把他放进来了。
沈可知道是秦竹书,回头跟他打了招呼。
“新闻我看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如果再慢点车子爆炸你自己也会跟着出事,那种事情你不能让民警做吗?”秦竹书一进来,语气略带生气的责备。
“民警个头有点大,进不去,更耽误时间。”沈可吃着饭,声音含糊地跟秦竹书说。
秦竹书无奈地叹息一声,“你换个位置,我给你的伤口处理一下,主任说你伤口很深,需要缝针。”
“打麻药么?”沈可问,她手臂现在都麻木了,但是针扎肯定会有感觉的,更何况还要消毒之类的。
傅疏在一旁,完全插不进去。
“打。”秦竹书说。
沈可起身换了个位置,秦竹书提着药箱来到她的身侧蹲下,打开药箱。
傅疏站在一边,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沈可跟秦竹书的感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亲密。
纱布被剪开,拉扯着沈可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秦竹书看到她手臂的伤口肉翻起来,忍不住皱了皱眉。
伤口很深,但好在没伤及筋骨。
可单单看着她翻开的肉上面都是血的样子,就觉得疼。
“你忍着点,先给你打麻醉。”秦竹书一面说,一面拿起针管,将配好的麻药吸入针管里。
沈可微微侧头,牙齿也不自觉的咬紧。
傅疏看着她手上的伤,眉头也克制不住皱了起来,眼底深处带着担心。
针扎入伤口周围的肉里,痛得沈可猛吸一口气。
傅疏赶紧走过来,将她另一只手握住,他眼底带着无声的安慰。
沈可愣了一下,看着傅疏的眼睛,一时间差点忘记了痛。
秦竹书将针抽出来,随后开始准备消毒的棉球,他速度不是很快,为的就是等麻药的药效起作用。
沈可慢慢的感觉不痛了,便示意秦竹书开始。
“酒精过敏么?”秦竹书语气温和的询问。
“不过敏。”沈可回答。
一大瓶医用酒精被倒在沈可的伤口上,因为麻药的问题,沈可并没有痛楚,甚至还能在他消毒这会儿吃饭。
傅疏在一旁看着血水从沈可的手臂流到垂下的手指,再滴落在地上,内心十分不好受。
“伤口里有很多碎肉,可能要处理掉,傅总,能帮忙找一下垃圾桶吗?”秦竹书抬头看向傅疏,他眼镜片后的双目泛着冷清与认真。
傅疏松开沈可的手,一转身就看到床边的垃圾桶,他走过去拿过来,放在了秦竹书的身侧。
“这是钝器划伤的,你当时怎么不知道避免一下?”秦竹书修长的手拿着医用剪刀,另一只手拿着夹着止血药膏棉球的镊子。
“被人拖出车的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躲避呢。”沈可唇角带着微笑。
秦竹书脸色微沉,将沈可伤口无用的碎肉剪掉,他不住的给她冒血的伤擦止血药膏。
可惜,根本止不住。
傅疏在一旁看着揪心,而且也令他感到很是不适。
这种场面,他是第一次看见。
肉里冒血的场面,令他分外难受。
秦竹书处理完她伤口的碎肉,再消毒了一次,他开始给沈可的伤口缝针。
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因此缝针的手也特别的巧,缝的伤口很好看,而且用的还是肉线缝的。
“等伤口好了,就不用抽线了,但你这伤口再怎么护理,都会留下很深的疤。”秦竹书说完,用沾了碘伏的棉球,擦拭她还在出血的伤口。
再撒上止血的药粉,他赶紧用纱布缠起来。
“谁身上没个疤痕的,这次车祸死了几个人,警局那边有说那货车是因为什么而造成了这起车祸?”沈可问秦竹书。
秦竹书只大致看了一下就赶紧来医院了,还真没了解到。
“说是疲劳驾驶。”傅疏开口说,只是他打算深入查下去,因为警方很怀疑对方这个说法。
从警察的监控来说,一开始他的目标好像就是自己……傅疏脑子里片段,他在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出车祸时留下的记忆。
当时也是一辆车发疯的撞向自己的车,当时好像是深夜,他从外面出差回来,路上的车很少,司机当时也是说疲劳驾驶……好在当时贺洲忙,先回去了,和他一起的司机受了重伤,没有什么大碍但也辞职了。
“疲劳驾驶应该管一管,这次的车祸让多少人受伤。”沈可低声说。
秦竹书将她的手臂包扎好,他看了一眼傅疏,随后起身问沈可:“我帮你把这地面处理一下。”
沈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都是血水,混合着酒精,让屋子里的味道很不好闻。
“我来处理就行,秦先生辛苦了。”傅疏在一旁及时开口,而且他眼睛已经注视到拖把的位置了。
秦竹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二话不说就举步往放拖把的方向走去。
傅疏上前两步抓住了他的手臂:“秦先生,你也辛苦了,坐一会儿。”
虽然傅疏内心不是很喜欢秦竹书,但他帮了沈可,而且他也是一名医生,傅疏此刻正努力对秦竹书改观。
秦竹书挑了挑眉:“怎么好意思傅总动手呢?你可是从未干过这种事情的人。”
“秦先生不也是?”傅疏说着,先一步走向了拖把。
秦竹书本还想跟过去,却被他的手死死按住。
两人就在无声中完成了一场沈可没见到的较量。
傅疏拿着拖把和桶子走过来,刚想将拖把放到地上清理血水,沈可立即开口道:“你等等……”
拿着拖把的傅疏赶紧停下来,一脸温和地看着她:“怎么了?”
“拖把要沾水,这么干巴巴的怎么擦得干净?”如果不是手不能动,沈可恨不得自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