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的江边大平层隐秘又开阔。
我俩坐在阳台的地毯上吃蛋糕,喝红酒到微醉。
「你这儿有一点儿奶油。」顾左微微笑着,在自己唇边比画。
「昂~,你帮我擦掉。」
顾左靠过来,带着清冽的薄荷气和淡淡的甜酒味。
「这里……」他微凉的指腹一遍一遍地扫过我的唇角,像擦一块怎么都擦不掉的奶油渍。
我垂眸,感觉到灼热的眼神。
「右右,你眼角有一条皱纹。」
「我要老了。」
「嗯。」
「你好像很难过。」我说。
「是很难过。」他摸着那条皱纹,「是很难过。我错过了看第一条皱纹爬上你的脸……」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低头骂他太损了,抬头却迎上他认真的眼神。
他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像星星,眸里像笼着一汪明晃晃的银河。
——宛如时空逆转了十年。
「谁让你当时拒绝我,还拒绝了我 128 次。」我忍不住地说。
「那,算是惩罚吗?」他捧着我的脸,声音很轻,「所以无论多少个日夜,无论走到哪里,无论生活被什么填满,都再也忘不掉你。」
不论是不是哄我。
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心都化了。
「你刚才说,我拒绝你多少次?」他问。
=「128 次。」我垂眸,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那,吻 128 下做补偿怎么样?」他俯身过来,环上我的腰,吻细密地落在了我的颈窝、锁骨、耳垂。「1,2,3,4,5,6……」
数到 119 的时候,他用通红的眼睛看我:「我认输了。每次拒绝,用一万个吻补偿你好不好?」
欲火在他冷静的眼睛里星星点点地点燃起来,直至连绵成海。
「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抿着嘴对他笑。
「……做春天会对樱桃树做的事。」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我送他的情书里聂鲁达的诗。
意思是,和你开花结果……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地挑开风衣。消毒酒精在指尖留下的微凉感,轻轻地划过每一寸肌肤。
馥香的红酒洒出来,旖旎在摩洛哥风格的地毯上。
他在要隐去的星子间凝视我的眼睛:「右右,现在我很清醒。」
——那样的眼神带着禁欲的蛊惑:「右右,我不知道你清不清醒。无所谓,对于你,我这次志在必得。」
恍惚间被带着向云层里攀升,我朦朦胧胧地好像又回到了 18 岁。
成为那个骄傲又干净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