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醒过来后,
我脑袋里昏昏沉沉。洗了把脸,
还是头晕,
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蚊子嗡嗡作响,
扰得我头痛欲裂。我盯着镜子,
里面的人脸色青白,
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披头散发,
像一个疯子一般。不知为何,
我有点害怕,
这个镜子里的人太过陌生,
一点也不像我。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我下意识喊,
“许……”蓦地顿住。不,
不对,
不是许矜。他不是许矜,
许矜没有这么邋遢,
他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不像这个人,
胡子没剃干净,
眼里还有红血丝。可他给我的感觉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看到我的时候有些发愣,
眼中猝然爆发出一阵光彩,
下一秒,
他冲上来将我一把抱住,
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小柔,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身体被他的手臂禁锢着,
脖子旁也染上湿润,
他哭了?不知为什么,
我也鼻子一酸,
有点想哭。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厌恶和恐惧。我一把将他推开,
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明显愣住,
随即激动地说:“我是许矜,
小柔,
你忘了吗?”他是许矜,
怎么可能。我觉得很好笑,
难道我会连自己的未婚夫都不认识了吗?“你再不离开,
我就报警了!”我举起一把剪刀对着他,
冷声威胁。他扯了扯嘴角,
笑得有些勉强,
“小柔,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知道你恨我,
你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可是不要开这种玩笑,
好不好。”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只没来由地觉得抗拒,
他竟然还想伸手碰我,
我连忙躲开,
往楼上跑。“救命!救命啊!”我喊了半天,
也没有人回应我。整栋房子宛如一座空城。爷爷呢?许矜呢?为什么就连管家的影子也见不到了?我取下墙壁上挂着的东西,
狠狠地往下扔,
不让那个奇怪的男人跟上来。他似乎被什么砸到,
痛哼了一声,
捂着额头。我跑进房间,
正要大力将门关上,
一只手突地卡在门缝,
不让我将门合上。是那个奇怪的男人!他站在门口,
额头上有血滴落,
应该是被我扔下去的画框划伤的。不知为何,
我的心脏一阵紧缩的抽痛,
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堵住,
说不出话来。他走到我面前,
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一股反胃感涌了上来,
我恶狠狠地说:“放开!”“我讨厌你碰我!很恶心!”我重重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他没有躲避,
只是暗暗地抽着凉气,
口腔里一片血腥味,
我松开牙齿,
他的手背上印着一个深深的齿痕,
正逐渐往外渗着血迹。“从我房间里面滚出去。”我一字一句地说,
“跟你站在一起,
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我觉得想吐!”他高大的身影一震,
抿着嘴角,
看着我的表情说不出的难过。我瞪着眼睛,
跟他无声地对峙。最后,
还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误会了,
我……我是许矜的堂哥。许矜这段时间不在家,
他托我过来照顾你。”他一字一句说得艰难,
“我叫……许恒。永恒的恒。”堂哥?没听过许矜有什么堂哥,
我狐疑地打量着他,
不仔细看不知道,
他跟许矜确实长得有点像。忽然,
一道细细的哭声传来,
似乎是婴儿的啼哭声。许矜的神色忽然变得焦急,
转过身,
朝着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我皱皱眉,
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我看着许恒将一个小婴儿从摇篮里抱起,
轻声哄着。小婴儿的嘴巴粉粉的,
鼻子也粉粉的,
挥舞着小手小脚,
可爱得不得了。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禁纳闷:“这是你的宝宝啊?”怎么放在许矜家里?许恒沉默了一瞬,
忽然说:“也是你的。”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就好像吞了刀片一样。我吓了一跳,
“你骗人!这不可能!”他再开口,
目光说不出的哀伤,
我的心里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摸上肚皮,
那里竟然有可怕的凸起。我冲进浴室,
掀开睡衣下摆,
一道狰狞的刀口盘踞在我的肚皮上,
咧开嘴,
冲我张牙舞爪地笑着。巨大的恐慌瞬间将我淹没,
胸口压了沉沉一块巨石,
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看她那副卑微的蠢样。”“上赶着倒贴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孩子、自己的命一个都保不住……”我抱着头蹲在地上,
却阻止不了那些声音疯狂地灌入我的脑海。吵死了,
吵死了!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抓起剪刀,
冲着那道伤疤,
狠狠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