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快忘了他和顾苒已经离婚的事情了，结婚五年，他早已习惯了她以妻子的身份陪在自己身边。

见他不说话，倪清抬步离开。

季时煜来到顾苒的病房外，隔着玻璃，他看向病床上瘦弱的身影。

记忆中顾苒平日中突然手抖的画面一瞬鲜明起来。

原来，他早该察觉到的，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

“嘭！”季时煜一拳狠狠锤在墙上。

他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愧疚，也从没想此刻这样觉得无力。

都会好的，顾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翌日。

季时煜有两台手术，做完已然是接近深夜。

因为手术的强度太大，从手术室出来时，他满额大汗，双手甚至有些颤抖。

有护士看到，好心说道：“季医生，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季时煜应了声，收拾干净之后却是往顾苒的病房走去。按理说，她应该已经醒了。

可到了才发现病房里空无一人，季时煜的心一空，慌乱急促地拉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顾苒去哪了？！”

护士被吓了一跳，声音又细又小：“顾护士长没醒，被顾医生带走检查…”

没醒？

没醒是什么意思？！

季时煜松开她，拔腿跑向神经外科的检查室。

还没到门口，远远地在走廊里就看见检查室外面一众神经外科的医生围着在讨论什么。

他跑过去，一脸紧张地看向检查室里。有医生看见他：“哎，季医生也来了啊。”

季时煜闻声转过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那个从国外回来的小顾，给帕金森患者做手术，那患者过了二十四小时还没醒，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带过来做检查了。”

那医生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检查室。

“要是局部感染，可就难办了。”

“就说这国外回来的医生也不一定就有多好，是…”哪个医生小声道。

半晌，检查室的大终于被打开。

顾舫和主任从里面走出来，神色有些凝重。

季时煜看见，心又沉下去几分。

主任瞧见他，有些惊讶：“小季啊，你今天不是有两台手术吗？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主任，我没事，顾苒怎么样了？”季时煜抿着唇，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说到这，主任的眉毛皱在一起：“检查过了，脑内没有出血也没有感染，手术是没有问题的，目前也不知道患者没有醒来的原因。”

“本身患者的病就拖了很久没有治疗，手术成功已经是很幸运了。现在只能继续观察了。”主任说道。

季时煜怔住。

他身为神经外科医生，自然清楚像这种手术的不确定因素有很多，很多手术就连成功都是小几率的。

可这个患者不是别人，是顾苒，这让他竭力想要冷静理智下来，却仍是烦躁不已。

“但如果…昏迷超过三个月，患者就会被判定为植物人。”季时煜冷声道，让在场的所有皆是一愣。

主任脸色一沉，咳了一声：“小季，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

“那什么时候才不算早？等到她真的变成植物人吗？”季时煜说着，声音逐渐激动。

一众医生神色各异地看着他，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