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擅闯江山殿?”
看见来人,士兵们的兵器哗地放下,“恭迎相爷。”
戚如翡踏入江山殿内。
那皇帝已经很老了,老到眼睛都睁不开。他浑浊的眼睛直直瞪视着来人,“戚爱卿,私闯江山殿乃是死罪,你难道不知?”
戚如翡眼里映着老人苍老的脸。
却仿佛是空无一物,他缓缓地走上皇恩台,步子放的越来越慢,最终在一尺处停住。
“陛下。”
“看来,这一天还是来了。”皇帝动了动干枯的手指,声音也像那干枯的树枝一般,嘲哳难听。
“戚卿,若朕记得不错,你是庆嘉十五年的状元郎吧,没想到,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戚卿也封侯拜相,不再是当年那个刚正不阿的戚翰林了。”
“陛下老了。”
“朕是老了,”皇帝眯了眯眼,“今年的雪是不是下的格外早?”
“是,初五便下了第一场雪,陛下,可要出去看看?”
“朕这一把老骨头,便不折腾了。”皇帝的目光投向他的背后,“怎么,永安没有与你一起进宫吗?朕许久没见到那个丫头了。”
戚如翡蓦地拂开下摆,跪地道:“还请陛下下旨,允臣与永安公主和离。”
皇帝皱眉,“戚如翡,你放肆!”说完便捂住嘴咳嗽起来。
他咳着咳着,一口血痰喷在白绢上,看着只觉触目惊心,戚如翡却是神色未变,一双眼仍是平淡将皇帝望着,普天之下,也就曾经是天子门生的丞相大人敢如此放肆,直视天颜。
“你且说说,为何要与永安和离。”皇帝稍微平息些许,沉声问道。
戚如翡一顿,缓缓站起身来,“陛下赐婚,臣自然是感恩戴德。只是,微臣不愿耽误公主大好年华,公主与微臣,没有缘分。此前都是微臣考虑不周,微臣会为永安公主另觅良缘。”
“若是戚卿看上了别家的什么女子,纳来做妾便是。何必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皇帝强忍着怒气,劝道。
“陛下,她做不得妾。”
“不知是谁家的女儿,这般矜贵,便是连朕的女儿也要被她压上一头?”皇帝显然已经动怒,明黄袖袍下的手攥紧,青筋毕现,一双眼目露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