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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宇擎压住被子,“你说。”

双手将档案袋递给盛宇擎,冯元恭敬地说:“先生,您说不看,我不会看的。这是您的私事,我不会窥视的。”

按住档案袋,盛宇擎说:“你先回公司吧。”

冯元微微鞠躬,“是。”

迟疑片刻,冯元说:“先生,林小姐联系不到您,找了我,您的意思?”

盛宇擎沉下脸,“我不想再见她。她若配合,相安无事;她再跟你吵,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是。”

退出主卧,冯元轻声关上门。盛宇擎讨厌丛筝,这几乎是整个S市人尽皆知的事情。可作为盛宇擎最信任的助理,冯元能看见盛宇擎少之又少的醉态。他知道,盛宇擎不为人知的秘密,其实是他拼命伤害的丛筝。

但是他是为盛宇擎卖命的,不会插手盛宇擎的私事。

脚步声远去,盛宇擎久久没有打开档案袋。

感觉到被子下的人憋不住,盛宇擎掀开被子,看见她露出的肩膀后,眸色变得暗沉。

“醒了?怎么不装了?”屈起食指,他漫不经心地滑过丛筝胳膊上细腻的皮肤。

酥麻的痒让她躲闪,发现他的手黏上了,甩不开,索性躺着。她反呛:“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怕你真的是自己最恨的杀人凶手?”

深深望进他的眼眸里,她追问:“半个月前,你为什么要做这个亲子鉴定?”

“我有必要告诉你?”盛宇擎拒绝回应,把档案袋扔到她胸口,“自己看。”

她深知盛宇擎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所以这次……她真的赌输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多拖延点时间,希望穆云洲能有更好的办法。

半坐起,丛筝把档案袋放在被子上,管不了春光乍泄,左手食指抵着袋子口,右手去缠开白线。

一圈又一圈,打了个一个又一个的转。

掀开袋口,她深吸口气,两指捏住那张薄薄的纸。

纸轻薄,却承载着她和嘉嘉的命运。

可能是盛宇擎的行为古怪微妙地影响了她的情绪,她明明是为了逃脱齐鸣撒的谎,却在即将抽出那张纸时心跳加速。

“啪!”

她才看见“亲子鉴定报告结果”这行字,手就被他打落。

痛得缩回手,她怒瞪他:“你怎么回事?”

浓烈的烟草气逼近,来不及反应,男人已经逼近。像是恶意报复似的,他重重咬了口,听她吃痛嘤咛,才捂住她的后脑勺。

拂开档案袋,他整个人罩住她。

只听“啪”的一声,她心中的弦似乎绷断了。

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男人的气息完完全全将她淹没。

痛恨自己投入,但转而,她又索性沉溺。

大概人都天生贱骨。

她甘愿当盛太太时,他总觉得凌辱不够,从不好好对她。

等她心灰意冷,离开他之后,他似乎贪恋她的身体了。

她也贱。

盛宇擎抢了嘉嘉,把她关在精神病院,逼她吃击垮神经的药。要不是穆云洲把她就出去,她可能就成了《飞越疯人院》的主角。

可当他与她缠绵,她的本能还是驱使她享受。

终于,他将她翻个身,大手挤压着她剩余的理智。

磕在床沿,她也不觉得疼,眼前炸开了绚烂烟花。

绚丽的光亮散去——她看到了档案袋。

掌心擦到白线,她瞬间清醒了。

为了方便拿到纸,她不得不高高屈服。

咬着牙,抽出了那份鉴定报告。

难道是渗出的汗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为什么,嘉嘉真的是盛宇擎的女儿?

为什么?

几乎毁掉她前半生,害她母亲抑郁而终的那个男人,真的是盛宇擎?

拼命眨了眨眼,她看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疼痛也那么清晰。

嘉嘉真的是盛宇擎的女儿。

毁了她的男人,是盛宇擎。

盛宇擎捞住丛筝的腹部,不准她动得太远。

“怎么?”他掐她的腰肉,“计划失败,很难过?还是你指望我顾着迷恋你,穆云洲能趁机就走丛嘉嘉?你以为我会和宇深一样被你蒙骗?”

丛筝咬紧下唇,唇色刷白,并没有回复的想法。

是盛宇擎。

而这个所有噩梦的罪魁祸首,用近一年的婚姻折磨她。此时此刻,也在嘲讽她、质问她、伤害她。

她当作后半生寄托的嘉嘉,身上留着盛宇擎的血。天知道盛宇擎这个丧心病狂的盛宇擎,这两个月有没有折磨嘉嘉……

心如死水。

可能就是她这会的境况。

丛筝不声不响,不动不反抗,让他感觉在操纵木偶人。

再次将她翻过身来,盛宇擎凌厉地逼视她,“你装什么死?”

丛筝双眼无神,并不作答。

无名火涌起,盛宇擎再次凶狠。

疼。

她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活着真的太疼了。

发现她出血都不会喊痛,盛宇擎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觑了一眼她雾蒙蒙的眸子,他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抓起地上的鉴定报告。

看到白纸黑字的刹那,他僵住动作。

轻飘飘的纸,从他的指缝飘落,盖住了她发红的皮肤。

是?

丛嘉嘉是他的女儿?

怎么可能!

他永远记得,初见她那天,阳光正好。

记得,她绽开在脸颊的酒窝。

他什么时候霸占过她?

心上缺了个口子,酸酸涩涩的,没多久又轰然倒塌。

不对!肯定是报告有问题。肯定是穆云洲暗地里收买了冯元,在报告上做了手脚!

某些深埋的、遗失的记忆渐渐萌芽,盛宇擎清醒过来:冯元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怎么可能背叛他呢?如果冯元都不可信,那他自己也没可信度。

丛嘉嘉长得像他?

他明明觉得,丛嘉嘉长得像极了丛筝,像极了那个害死宇深的丛筝。

如果嘉嘉是他的女儿,那么害死宇深的,也是他自己?

直到这一秒,他才终于明白丛筝死寂的表情。

右膝压着她的腿,大腿上还有几滴她流出来的血,他完完全全羞辱她的动作。

结果一纸鉴定告诉他,他恨错了人。倘若他命中注定要遇见并且爱上丛筝,那他应该在遇见她时好好珍惜。宇深的问题,嘉嘉的问题,及早预防……或许能解决吧。

而这会,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何止万水千山。

对上她灰蒙蒙的眼眸,他那句“对不起”梗在喉咙。

这么尴尬的现状,饶是见惯商场的波云诡谲,向来山崩于前而不惊的男人,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烦躁地揉起报告扔进纸篓,他起身,随意套上睡裤,走到落地窗前,慌乱地点燃了烟。

觉得阳光刺眼,他拉上窗帘,处在黑暗中,他才稍感舒适。

不知道第几根烟时,他呛得咳嗽出声,手机响了,他折回去拿,是冯元。

所幸光影黯淡,他看不见丛筝那空洞的神情。

“公司的事情你协助副总处理。”盛宇擎不给冯元开口的机会,“把丛嘉嘉送过来。”

挂断电话,周遭还是没有呼吸声。

他弯腰,有十分微弱的声音。

丛筝把丛嘉嘉当成生命,她愿意为丛嘉嘉去卖、去死。如果他不是那场阴差阳错的手术,或许她不会铤而走险和穆云洲合作。

在病房,他感觉得到她的情意。

哪怕在半个小时前,她看似屈辱地跪着,都是对他有感觉的。

但现在,她不仅对他任何作为失去了反应能力,连他提起丛嘉嘉,她都不为所动。

牵扯到穆云洲,他完全可以怀疑丛筝在演戏,完美配合这份意料之外的亲子鉴定报告。

可他笃信,从来没那么坚定过,丛嘉嘉是他的女儿,丛筝也真的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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