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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惊胆战过了几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偏偏就在心落到肚子里的时候出了事儿。

正日里头顶着个太阳懒洋洋晃到君衡川的书房,推开门进去莫名的觉得冷了些,我打眼看向君衡川,就看到他长眸阖着,面色冷的能结出冰。

「姐姐来了?」他抬起眼皮子,薄唇微勾,却不算是个笑,有些瘆人。

我差点没站稳,被他吓的。

「夫君怎么了?」我紧紧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一个表情,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直觉告诉我,他知道了,知道替嫁的真相了。

君衡川细白修长的手指在漆黑的檀木椅扶手上有节奏地敲了两下,「姐姐为什么嫁过来?」他声音很轻,好像在调情似的,可灌进我耳朵里,简直叫我胆寒。

我扶着桌子本想挣扎,可是看着他漆黑浓重的眸子,谎话卡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最终垂下脑袋,轻声地哽咽地害怕地道歉,「对不起。」

君衡川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死寂。

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与他对视,我这才发现他双目猩红,薄唇微抿着,显然是怒极,「所以是一直在骗我?」

我半句求饶都说不出来,眼睫不停地颤。

君衡川看我这样,嗤笑一声,声音收了狠戾,似在低叹,「你怎么不一直骗下去。」

听见这句话,我惊诧地看他,他已经松手别开了脸,「出去吧。」这三个字充斥着无奈和疲惫。

我以为是狂风骤雨,谁知道天阴了,雷也打了,雨却不来。

君衡川见我不动作,凉凉的眼风扫过来,我立马回神就跑,出了门去,才会想起来,他最后那道眼神里,似乎有着几不可见又几近破灭期冀,他在期待什么?

回了屋子我心里都是乱的,做什么都不安生,夜间更是翻来覆去,也自然知道君衡川不曾回来。

我和他撕破脸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心里莫名一空。

麦芽糖还没吃呢。

一连五六天我都没见到君衡川,莫名的心情郁郁,懒洋洋地坐在铜镜前描眉,却突然看见镜中映出一道玄色身影。

我心跳一窒,捏着眉笔转身,就看见了君衡川站在我身后,面色冷淡,长眸低垂着,静静地看着我,窗外的破碎的金光落在他脸上,光是瞧上一眼就叫人丢了魂魄。

「我不来找你,你也不知道来找我?」他声音也冷淡,好似冰玉相击,明明没有在质问,但偏偏叫人生怯。

我搁下眉笔还没措辞,他就微微偏过身子不再看我,「晚间宫宴,你快些收拾。」说罢就走到前头的桌前坐下,无聊地翻书,看起来少了几分肆意,多了些君子之姿。

本来穿的素,听说要去宫宴,看见君衡川套了一身玄色绣兰纹的锦衣,我特地绕到后头去换了一身黛紫色宫裙,插上一柄玉兰簪子,走到他面前,「夫君,我好了。」

君衡川放下手中的书,抬起眼皮子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就目光怔住,耳尖翻红,随后却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朝外走,发觉我没跟上才凉凉开口,「走吧。」

好冷淡。

我盯着他清瘦挺拔的后背,心里有些酸,这可是我第一次特地讨他欢心,而且还是真心的。

坐在马车里,他也是把修长的手指穿过铜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百无聊赖地玩着,也不看我,更不提同我搭话,就连坐的都隔了个人的距离。

我绞了绞袖子,想同他说些什么,嘴微张了几次,就是没话出来,不知道说什么。

君衡川虽然没看我,但好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就不用说,本来姐姐替嫁过来同我虚与委蛇就够委屈了。」

他声音没什么情绪,凉凉的很好听,可我却听出了里头的讽刺,一时间心里憋闷,嗫嚅了一句,「没有。」嫁给他其实比在赵府开心多了。

只是这次他好像就不似刚刚灵敏,仿佛没听见似的,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

分明是不想听我给自己辩解。

我不再吭声,马车里更冷了些,连沉香飘出来都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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