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连饭食都会被克扣。
因此哪怕自己大病初愈,那些油腻到不行的菜也敢给自己上来,看来还是要早早准备起来了。
谢婉灵就着那两碟子青菜,勉强吃了大半碗梗米,汤也没用,只喝了一杯茶水。
说来也好笑,原身最初承宠的时候,皇上赏了一盒子上等的红茶,原身不喜欢,一直放着没动,现在也算便宜自己了。
毕竟红茶养胃,更何况这大红袍一年也产不了几斤,要搁穿越前的自己,怕是没机会喝到这极品红茶了,毕竟太贵,有钱也舍不得买,谢婉灵苦中作乐地想,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谢婉灵穿越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分区经理,从大学毕业到进入公司,花了七八年的时间才爬到那个位置,工资很高,但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几乎全是围着工作打转。谢婉灵甚至想过自己会英年早逝,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确实早逝了。
往事不可追,既然来到这杀人不见血的后宫,就只能往上走了,不争的后果,绝对是憋屈的过一辈子,谢婉灵绝不是那种受委屈的性子。
相对于一辈子憋屈死,那她宁愿一时痛快地活着。
谢婉灵所住的这座宫殿名为听竹阁,顾名思义,周围是一片竹林,还特地辟出来一个亭子,供主子们品茶赏景。
谢婉灵复宠就是在那亭子里。
那一日,已经是谢婉灵解除禁足的第十日了,早上去给皇后请过安后,谢婉灵觉得无所事事,就想出去逛一逛。
御花园肯定是不能去了,现在这种情况,去御花园说不得又得受罪,还是白芍提出听竹阁后面有一片竹林,风景不错,于是谢婉灵就让白芍拿着银钱去御膳房要点糕点,之后带着红药去了竹林。
微风和煦,阳光明媚,谢婉灵在竹林里闲逛。
入目皆是一片翠绿,带着竹子特有的清香,让人身心舒畅,惬意无比。
谢婉灵坐在石凳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和红药闲聊:“红药,你说这竹子用来做竹筒饭怎么样?”
红药一脸为难,自家主子现在不受宠,御膳房那起人惯是会跟红顶白的,不过多用钱打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于是红药回道:“不若奴婢回去拿点银钱打点一下?”
谢婉灵无所谓地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也不过是随便想想而已。那些钱还是省着点用吧,唉——贫穷。”
红药听了满眼心疼,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主仆俩都没发现竹林后面明黄色的便服若隐若现。
而谢婉灵说完那句话后,明黄色便服后面跟着的四五个太监,哗啦啦跪了一地。
身着明黄色便服的男人,正是当今圣上:霍祈光。
这几日朝堂上忙碌,后宫里也不让他舒心,于是他便想找一个僻静之地,随便走走,没想到竟然走到了听竹阁后的竹林。
“爱妃是在抱怨朕养不起你吗?”突然出现的充满磁性的男声,把谢婉灵和红药都吓了一跳。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动作。
两个人整齐划一地跪了下去,谢婉灵内心崩溃不已,她的复宠大计怕是还没开始就要胎死腹中了。
不过表面上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立刻请罪:“是嫔妾无状,惊扰到陛下了,望陛下赎罪。”
霍祈光都被气笑了,这小女子话里话外都表达出来一个意思:是她先来赏玩的,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偷听到什么话生气了,也不要怪别人。
有意思。
霍祈光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好长时间不说话,红药都已经附身跪趴在地上了,谢婉灵还是挺直着脊背,只低了头。
“你不再求求朕?”霍祈光干脆坐了下来。
“陛下是明君,嫔妾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乱说了两句话,陛下肯定不会放在心上的。”谢婉灵说完还抬起头朝着霍祈光心虚地笑了笑,“不如让嫔妾给陛下泡茶赔罪?”
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眼底里都是忐忑不安,一双眼睛明亮又圆润,像是刚出生的小鹿,霍祈光也有点心软了,自己怎么突然这样小心眼儿,“行了,要是泡得不好……”
“嫔妾泡茶的手艺没得说的。”谢婉灵截住了霍祈光的话,说完才惊觉自己做得不对,又想请罪,却见对面的人摆了摆手,于是便朝着霍祈光甜甜地笑了。
或许是运气使然,今日谢婉灵刚好穿了一件浅色束腰裙,上面绣了几片青竹叶,茶杯也是同色系,衬着竹林的美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美人执壶泡茶,举手投足之间行云流水,青白相映,更显白的细腻,青的翠绿。
霍祈光接过谢婉灵端给他的那一杯,抿了一口,点点头:“不错。没想到爱妃还有这样的雅趣?”
谢婉灵露出一个羞涩的笑:“陛下就别取笑嫔妾了,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这下子霍祈光又被一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是看着眼前秀色可餐、面布红晕的小女人,也觉得有一丝心痒,“好了,朕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玩,不过别吹了风。”
“是,恭送陛下。”
一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
红药苦着一张脸,“主子……”
“怕什么?既然陛下金口玉言,我们自然要遵循了。”
于是主仆两人又玩了小半个时辰才回宫。
只和当今圣上打了个照面,相处不过一刻钟,谢婉灵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厉害角色。
自己这副身体的容貌绝对算得上是上等,尤其是皮肤,嫩到和婴儿的皮肤差不多,谢婉灵第一次照镜子时,哪怕在病中,也被惊艳到了,而霍祈光看到后表现的却只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