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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想要转动一下,可怎么也使不上劲,眼睛也是困顿的睁不开,只有鼻子还可以勉强的闻一下,一股酸臭的味道差点让她吐出来,随即的一声干呕让她反而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鬼地方,四处漏风。

刚才的味道是身上的被褥的味道,黑色油腻的被子都能刮下二两油,死人盖的被子都比这样强吧。

“也不知道断气了没有,上吊都还能剩一口气,真的是见鬼了。”

窗外一个妇人粗旷的声音透露着不满,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咬死谁一样。

“娘,你小声点要是让她听到了,指不定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到时候非要跟着咱们走怎么办?”另外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清脆些,虽然尽量压低着声音,还是可以听的很清楚。

林曦看着窗棂上两个人的影子,脑海中泛起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是这家的童养媳,自五岁就来到家里,夫君比他小一岁,叫沈焕之,从小俩人也算青梅竹马,可沈焕之在不久前经商的路上搭救了一个女人,并且要娶她为妻,所以她一气之下上吊了。

外面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她的婆婆杨氏,一个是她的小姑沈念瑶,自打知道沈焕之救的那个人是五品光禄寺少卿之女后。

俩人日夜诅咒林曦快点死。

是呀,一个商人可以迎娶五品官员之女,也算是一件光耀门楣的事情。

最近一个月之中,杨氏已经不给林曦什么吃食,想逼着她离开,或者是饿死。

林曦忍饥挨饿道昨日,上吊了。

“吱~”

“妈呀,娘你快来看看她是不是死了,瞪的眼睛滴溜溜的圆,好像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杨氏连忙屁颠颠的进来,把手伸到林曦的鼻子下,随即就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你这个丧门星,自小就克父克母,来了我们家还想妨碍我儿的锦绣前程,要是再不咽气,小心掐死你。”

沈念瑶一听气的直跺脚:“娘,哥哥十五日后就成亲了,咱们路上就要走七日,女儿还想着去婚宴上找个如意郎君,那宾客肯定都是非富即贵的,现在怎么去呀?”

林曦虽然已经虚弱的头昏脑胀,可刚才杨氏那句掐死她,还是听的一清二楚,自己刚魂穿过来,可不想马上又死掉。

她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娘,曦儿也叫了你十年的娘了,您真的忍心掐死我吗?毕竟我和焕之也没有拜堂成亲做不的数,但我父母双亡,也没有旁的亲人,您就把我认作您的女儿,到时候给我找个人家嫁出去就是了。”

“呸,你倒是想的美。”沈念瑶头一个不同意。

杨氏浑浊的眼睛有些犹豫,儿子前几日来信,说要把她们都带到京城去,不在这个穷乡僻壤受苦了,还说这是儿媳的意思。

对于林曦,他也说先带过去再做打算。

是她自作主张,想着要是她自尽了或者病死了,也就不用带着这个累赘了,也不知道儿媳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林曦看着杨氏的神情有所松动,咽了一下口水,继续道:“娘,您想人家把女儿嫁给焕之不会平白无故听着他一面之词,肯定会派人已经打听好了,知道我这个在家里十年之久的童养媳,官家最在乎名声,要是我死了,他们定时觉得是你们害死的,到时候会认为你们是歹毒之人,还会将女儿嫁给焕之?”

一语点醒梦中人,杨氏也不能因小失大。

怪不得儿子说要把林曦带过去再做打算,兴许这封信亲家都看过了,否则儿子不可能写的这么含蓄,要真想弄死她,该只字不提的。

“那你真的甘心做焕之的妹妹?”

杨氏语气中带着质疑,自己的儿子可是玉树临风,经商的一把好手,这次又攀上有权势的岳丈,以后也许还能捞个官当当。

沈念瑶看杨氏竟然要答应林曦的要求,连忙阻止:“娘,女儿不同意,女儿才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凭什么到时候要给她这个名分,出嫁的时候还要给她一份嫁妆?”

想着到时候要分自己的嫁妆,她就不乐意。

“闭嘴!”杨氏虽然惯着这个女儿,但是到底儿子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咳!咳!”林曦看着杨氏终于听了自己的话,终于放松了,至少目前自己是保住这条命了,至于以后,走一步说一步了。

杨氏想着林曦真的不能死在儿子成婚前,免得落一个苛待糟糠之妻的罪名,万一将来当官,那要是被人抓到小辫子的。

她连忙倒了一杯热茶,坐到床榻前扶起林曦。

“喝点水,别呛到了。”

林曦缓和了一下,“娘,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再说我拿什么和人家的千金小姐比,要是不能认做妹妹,就让焕之给我写份休书,我在新媳妇的面前说一句我是自愿的,到时候人家也会对焕之高看几分,虽然我们没有夫妻的情份,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好的,否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杨氏顿时笑的合不拢嘴,这正是自己要的结果。

“好,你好好的养身子,咱们五日后出发,到时候只要你按照所说的做了,娘不会为难你,保证给你找个好婆家,焕之一辈子都是你的哥哥,还能不护着你吗?你们只是没做夫妻的缘分。”

接着,杨氏又端过来了热汤面,喂食了林曦后才离开。

一出门,沈念瑶就不依不饶:“母亲,真的要养着这个丧门星吗?您不是说她克父克母吗?”

“你懂什么,她本就不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女儿,又怎么会克死他们,刚才只不过就那么一说,她说的对,在你哥哥成亲前她不能死,要让别人看出你哥不是陈世美,等到成亲后,随便给她找个人嫁掉就是了。”

风儿把声音都尽数的吹到了屋里。

林曦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喃喃道:“等我病好了咱们走着瞧,一个个让你们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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