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九千岁你的王妃又跑了》小说,是由作者苏缱绻写的,主人公的故事十分的精彩,快来阅读吧...
水下漆黑幽深,谢言晚只觉双足被某种物什缠绕着,生路就在头顶,她却挣脱不得。
眼前的场景越发的模糊不辩,谢言晚苦笑一声,意识迷蒙的腹诽:“言晚啊言晚,你丫是不是有病,什么脱身的法子不好用,偏要用淹死这笨法子。现在好了吧,刚做了半年的人,又要变成孤魂野鬼了。”
她本是一缕异世孤魂。
半年前,谢家长女谢言晚被嫡妹谢琳琅用马鞭抽死,她借机占用了这具身体。可誰曾想,这身体的原主却是个苦命的,生母难产而死,生父虽贵为当朝尚书,却是渣男一个。
谢言晚虽然名为谢家嫡长女,却过得连一个丫鬟都不如。纵有府上的奶娘张氏和丫鬟巧穗拼死相护,还是让谢言晚的生命终结在了十五岁。
她附身到谢言晚身上之后,原想着伏低做小度日,等到攒够银钱好借机逃跑,却被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打乱了计划。为了不招惹更大的麻烦,她不得已才使计借了谢琳琅的手,将自己推进了护城河,紧急诈死逃出。
孰料想,计划倒是成功了,她却被水草绊住了脚,竟要假戏真做,再次化为孤魂野鬼了!
“呵,真是个笨丫头。”
一声轻笑从头顶上方传来,仿佛山间泉水划过心房。
与此同时,谢言晚猛觉得脚上一松,她霎时回神,借机从水中奋力挣脱。
手脚并用的爬上水岸之后,谢言晚警惕的看向四周,方才在水中的时候,她分明听到有人在说话。
然而这深冬的夜里,只除了街角的灯笼亮着之外,入目之处连火光都无,更遑论活生生的人。
谢言晚确定了自己的处境安全,顿时一僅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气儿来。
深冬的空气里,带着凌冽刺骨的寒意,却让她满足异常。
外套上吸足了水,饶是拧了之后,还带着濡濕的水汽,谢言晚瑟瑟发抖的将衣服重新穿好,那寒气带着濡濕贴着脖颈的感觉,再次让她打了个寒颤。
“奶娘跟巧穗应该到春波桥了吧,希望一切顺利。”
按着计划,奶娘和巧穗傍晚时会借着出府采买的机会逃出来,然后在春波桥等着自己。这个时候,想必她们二人已经平安了。
夜风袭来,刚从水中出来的这只落汤鸡少女,揉了揉鼻子,竟打了个喷嚏。她自嘲的一笑,叹息道:“春波桥是那个方向,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美人儿眼中波光流转,端的妩媚。
话音未落,便见到一只只灯火随着夜风抖动着朝她而来,而后便是踏踏的脚步声,着急却并不凌乱。
谢言晚抬眼望去,正看到一群持刀的男子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停在了她前方。
她霎时目瞪口呆,喃喃道:“呸,乌鸦嘴!”
逃跑已经为时已晚,其中一个男人先拦住了她的去路,沉声问道:“你,可曾看到一个身材纤弱的男人么!”
这群人面色不善,谢言晚只能硬着头皮的回道:“不曾见过。”只是她的声音里到底带出几分慌乱。
这批人是找别人的,难保下一批就不是找自己的!若是谢家之人发现她假死,那她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然而她的慌乱,看在男人的眼里却是疑心顿起,喝道:“大夜里的,不知道宵禁么,抬起头来!”
与此同时,那火把也举了起来,将谢言晚的模样照的一清二楚。
谢言晚身上衣服未干,今日穿的又格外单薄,此时贴在身上,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的身形。一张如玉的脸庞上,双眉含黛,明眸如水,樱唇粉嫩,青涩无辜的模样引得人想要蹂躏。三千如瀑的青丝被松松的挽起,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珠,顺着白嫩的脖颈滑落下来,更添了几分迷人。
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月黑风高夜,没有还手之力的美人儿,若是不做点什么,是个男人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只一眼,那些人眼中的狰狞已然被欲色所代替。
见到那些人眼中瞬间升腾起狼一样的神情,谢言晚心中微冷,手不着痕迹的摸向腰间,脚步却是有些慌乱的朝后退了一退,怯怯道:“你们要做什么?”
美人儿我见犹怜,更添几分风情。
那头目暗骂一声她的勾魂,脸上的狰狞已然被银笑所代替:“小丫头,莫怕,这天气忒寒冷,哥们帮你暖暖身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猛地便朝前扑了一扑,不想却被谢言晚逃脱,朝着暗巷内跑去。
“小美人儿,这巷子可是死胡同,你跑不脱的。”
这群人被激起了動性,当下便忘记了正事儿,纷纷朝着胡同之内追谢言晚去了。
然而,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
谢言晚转过头去,将这些景致远远地抛在身后,一心朝着春波桥跑去。
隆冬的夜里,春波桥下湖水结冰,而桥上却是空无一人。
放眼望去,四下空寂如斯,除了那穿街的冷风,便直剩下了路边的夜灯次第亮着,将这天地之间映照的越发孤寂。
谢言晚没来由的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转身便朝着谢家的方向行去。
然而谢言晚没有想到,她潜入谢家之后,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月上中天,狭小的清寒院内,有年近五十的妇人被堵了嘴摁在地上,板子入肉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却遮不住那妇人浑身的鲜血!
而更让谢言晚牙呲俱裂的,却是那房中的场景。
房门大敞,有三四个家丁装扮的男人衣衫不整,而被他们挤到墙角动手、一脸惶然哭泣的,则是一个相貌标志的小丫鬟。
这二人,正是本应出现在春波桥的奶娘张氏和丫鬟巧穗!
谢言晚一双眸子霎时充盈了血色,她再忍不住,猛地从墙上一跃而下,劈手便夺了那小厮手中的棍棒,而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朝着房内扔了过去。
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厮后脑重重的挨了一下,顿时骂骂咧咧的回头,却愣了一愣:“大,大小姐?”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谢言晚已然随手抄起地上的花盆,直接便砸到了另外两个小厮的身上。
那二人吃痛,也才看清眼前所站之人。
纵然衣衫不整,却遮掩不住绝世的风姿。不是走失的谢家大小姐谢言晚,又是谁?
见到谢言晚出现,巧穗顿时哭红了眼,却是嘶哑着声音推着她道:“小姐,您快走!”
谢言晚心疼的看了她一眼,随手拽了一件衣服,将巧穗紧紧地包裹住,揽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沉声道:“咱们走。”
然而不等她走到门口,门就突然被人狠狠地踹上,先前被砸的小厮狰狞着脸道:“大小姐,既然来了,就别着急走啊。”
傍晚谢琳琅回来之后,到底担心谢言晚没死透,特地给家丁们下了一道命令,若是看见了谢言晚,悄悄处置了便是,无需另行回报。
所以如今看到谢言晚,邪火高涨的家丁们更是起了念头。
见到这几人脸上的狞笑,谢言晚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匕首,咬牙道:“那就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她说完这话,当先发难,抬脚踹上这小厮。与此同时,她手上动作未停,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听得房间内一片惨叫此起彼伏。
谢言晚充耳不闻,也不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小厮,扶着巧穗便走了出去。
先前行刑的小厮早已不知去向,院内的张氏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与半年前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半年前,她附身到谢言晚的身体内时,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这样的场景。
不同的是,当时谢言晚被谢琳琅抽马鞭,是奶娘拼死扑到自己身上,替她硬生生挨了五十鞭!
那温热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热的让谢言晚的心也活了起来。
谢言晚收回思绪,咬牙忍着眼眸里的泪意,跟巧穗一起将奶娘搀扶起来,颤声道:“奶娘,晚儿来带你走!”
奶娘伸出粗糙的手轻抚着她的脸,浑浊的眼眸里尽是慈爱和不舍。而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谢言晚,潸然泪下:“不,小姐,老身怕是再也不能伺候您了,您不必管我,快带着巧穗走吧。你们,保重!”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咳嗽了几声,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弱,呢喃道:“老身怎能成为小姐的累赘呢。”
张氏身上的鲜血味儿刺激着她的鼻端,让谢言晚的眼眸也充斥着赤红的色彩,她心中恨意加剧,神情却越加清冷。她抓住张氏的手,将后者背在身上,沉声道:“要走一起走。”
不想话音刚落,就见院门口涌进一大批的家丁,将这小小的清寒院内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个一脸谄媚在先带路的,正是先前打张氏的行刑小厮。
与此同时,只听得一个冷厉的女声响起:“你当这尚书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人一袭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外罩妆缎狐肷褶子大氅,通身不过三四件首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头上的赤金凤尾玛瑙流苏更是不停地晃动着,勾勒出她姣好的脸庞。
只是她脸上的嫌恶与狰狞,却将她的容颜打了几分折扣。
赫然是谢逍遥的嫡妻,安平郡主萧念。
谢言晚若有似无的打量了眼小院内持着棍棒的家丁,心中压力顿生。她倒是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奶娘的呼吸已经渐危,她耽误不得!
她心中担忧至极,脸上却不见波澜,淡淡道:“谢夫人,我若是你,便顺水推舟。日后这尚书府里再无碍眼之人,你的日子岂不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