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早年以罪臣之子身份入朝堂,沉浮过四五年,为了给他刷经验刷脸熟,各个部门我都让他转了一圈。
他为人温润和沐,风评极佳,收拢了大波人心。
后来,他率兵入望都时,这些文武百官都老老实实投降——见识过他的能力和为人,心服口服。
那谢琛在他刚登临帝位,势力不稳时,就不太可能将侯府三百多人全都杀干净。
这太容易落人口舌。
但小说进行到快结尾,有些疲软,追更人少了大半,订阅也跟不上,我为了吸引读者眼球,只好设置了这么一个小高潮。
“如果……小说能够自行补足逻辑缺漏的bug呢?”我不知不觉,将一壶酒都喝完。
如果谢琛毫不犹豫地下令斩杀,是有其他的理由呢?那……又会是什么理由呢?
真相如何暂且不论,我还是留了个心眼。
我让宫里拨来的几个小宫女,向我报告这三个男宠每日的行踪。
他们看上去倒是规规矩矩。
娄月是真过上了“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老日子,整天去茶楼听评书。
据说还路见不平过,拔刀救下了一位差点被强抢的民女。
我听了后心呼诡异,你们仨不都差不多是被展羽霁强抢进侯府的吗?秦臻远一心向学,我倒是明白了他说的“倚仗我”啥意思。
感情是挂着我客卿的名头,好去参加一些文人清谈。
至于Tony老师宣平之就更悠闲自在了,琢磨着新妆,往小宫女脸上试。
一个俩个小宫女,被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我一边纳闷自己是不是忒大惊小怪了,一边绕着皇城转悠。
想还有哪些表面投降,实则有反心的臣子。
这一次,我不太想让谢琛再这么辛苦。
我一个无势力的小世子当然谋划不了太多,但我可以替这些反臣们做一两件出格的事儿。
足够让谢琛注意到他们。
腊月末,快要过年的时候,我披着一件狐裘大氅站在兵部侍郎府前看戏。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兵部侍郎双眼通红地对扣押他的羽林卫首领吼道:“让谢琛来见我,我真是瞎了眼,那小子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他这个千古罪人——”人被拖远,后面的话听不清了。
埋进风雪里。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假降的官员了。
我滴溜溜地转着油纸伞黄木的伞柄,心情愉悦。
原文里这兵部侍郎仗着和谢琛旧识,可是差点下毒害死了他。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猝不及防闯入一双带着探究的眼里。
谢琛不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
未带侍从,孤身一人,月白色长袍外也不晓得裹件斗篷披风,细碎的雪沫在他肩上铺了薄薄一层,更是落在他长睫上,衬得眼眸更深邃清润。
我:“……”我:药丸。
“陛下什么时候来的?”我干巴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