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不哀!
苏茹不发一言,紧紧拥着怀中的小姑娘。就像是把最炽热的温度,传递给了冰川。
无用之功。
当时的叶思皖还太小。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
这世上永远不变的,只是不遂人意。正如苏茹十年前与叶如断绝了母女关系,彼此的冷面相对,造成了如今的痛苦;也正如十年后,叶匪的不理解,造成了那痛的延续。
她同叶匪请求让叶思皖认祖归宗,叶匪却拧紧了眉,绝不同意。他这人一向强硬,不肯妥协,苏茹也无可奈何。
最后她叹息:“那就一起吃个饭吧,这饭本该十年前就吃了的。”
她说着,又红了眼。那副固执的模样让他皱紧了眉,不耐而应。
他着实不想看见那跟自己女儿一样执拗的面容,当年叶如与他的争执,如今已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因为,他的女儿……已经死了。而造成这番结果的,就是那本不该出生的,他的,孙女。
……
饭宴。
叶思皖从不知晓,原来饭菜也能做成如此精致的模样。她有些犯馋,摸着空荡荡的肚子,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但她不敢妄动。身旁还坐着一个板着脸的人,即使是自己的祖父,她却未曾从中感受过一丝的温情。
其实小孩子才是最敏锐的,他们看待一个人的标准,就只有感觉罢了。是善意,亦或者恶意,了然于胸。
也是因此,这场饭宴让叶思皖留下了,永远不能忘却的痛楚。
寂静之中,苏茹先开了口。她边夹菜边笑道:“皖丫头,多吃些。你看你祖父,长的那么高都是因为吃得多。”
叶思皖歪歪头,看着叶匪意气风发的模样,低低应了一声:“嗯。”那人很无趣,她兴致缺缺地下了结论,便不再去看一眼,只顾着碗里的一只香脆的鸡腿。
好香的味道。
她从未吃过这样好的东西。如今香喷喷的鸡腿就在面前,倒显得虚幻起来。叶思皖迟疑半晌,在苏茹鼓励的目光下,缓缓伸出手。
没错,伸出的,是手。
苏茹的笑容一僵。叶匪阴沉的脸色,抿着嘴唇,目光锐利。
她在这样的注视下微颤着手,不解的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同时,狠狠咬下了一大块肉。
她吃饭时的神情专注而狠戾,就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幼狼,囫囵吞着能吃的东西,从没有“吃饱了就留着”的观念。
叶思皖只是觉得,只有把东西吃进了肚子里才有一股归属感。在她面前,从不计较饭量的大小,而是够不够吃。
她的动作疾速且准确,不多久便横扫了面前能拿到的食物,浑然忘却身旁的两人。
苏茹看着,蠕动着嘴唇,却是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此时又流着泪,不堪入目。
听着苏茹细微的哽咽声,她的动作一顿,挑了个看起来最好吃的鸡腿,犹豫两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