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深思熟虑之人，也很难在与亲近之人的书信上作假。
这些书信都属私密，更何况薛暮婵并未对他直言，只在跟她父亲的信上提了一两句，也就绝了作假的可能。
那么赵晴究竟在当年的事情里充当着什么角色？
祁澹心如电转，恰好此时下人来传长公主来访，顿时有了主意。
“你最近可好？”赵晴脸上挂着温婉可亲的笑容，脸颊微微苍白，像极了大病初愈。
祁澹颔首，执起她的手：“你身子刚好，何必急着出宫？”
“我担心你嘛。”赵晴一边笑一边暗自打量祁澹的神情，见他神色如常，松了口气。
这几日，她一直在等祁澹的求娶折子，可惜一直没能等到。
她已经过了二十二生辰，没有多少时间等待了。
如今薛暮婵已死，将军夫人的位置腾了出来。可祁澹一直不递折子，难不成是在顾忌御史台那群老匹夫？
“听闻今日是暮婵入殓的日子，可惜我身份不便，未能前往。只托人送去些葬仪，希望暮婵在那头能好过些。”赵晴叹了口气。
祁澹面露嫌恶：“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赵晴微微摇头：“她到底做了你五年的妻子，纵然她……到底是父皇赐婚呢。”
“不过是蝇营狗苟之辈，不值一提。”
闻言，赵晴心中大定，自觉将军夫人的位置已经收入囊中。
“将军，此乃夫人的绝笔信，夫人临终前交代，信上有当年的真相，还望将军查看。”一个丫鬟敲响房门，呈上一封书信。
赵晴一顿，有些慌乱，薛暮婵的绝笔信？还有当年的真相？御医怎么办事的，竟然让薛暮婵折腾出了绝笔信！
虽然祁澹看起来并不在意薛暮婵，但事关当年，而且常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万一祁澹信了呢？
祁澹是她能找到的最优夫婿，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转瞬间，赵晴心中掠过诸般念头，面色变幻不定，要不是怕祁澹看出端倪，恐怕早就抢过信封扔进香炉了。
祁澹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眸色深如暗夜，随意将信封扔在桌上。
赵晴不断揉捏着绣帕，语带试探：“你不看看暮婵信上写了什么吗？她不是说信上有关当年的真相，看看也无妨。”
祁澹冷笑：“有什么好看的，薛暮婵最是巧言善变，里面无非是些开脱之词。”
赵晴没有再劝，她也担心祁澹真的去看。
书房陷入尴尬的沉默。
祁澹起身，借故如厕走出书房，却并未走远。
赵晴等了等，终是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的展开信封，入目却是一片白纸，正狐疑不定间，身后传来祁澹冷漠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赵晴吓了一跳，将信纸藏在身后，神色极为不自然：“没，没什么。”
祁澹打量着她，目光满是失望，仿佛突然掀开一层迷雾：“当年的事果然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