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鹿身上穿的单薄，没来得及穿外套。

她一口气从五楼跑了下来，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站在路灯之下的顾严。

他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像是很疑惑乔鹿在做什么。

“你怎么了？”

顾严的声音带着疑惑，他手上还拿着刚刚燃烧完的烟花。

“顾严，你是不是有记忆？”

乔鹿的声音很急促，可是顾严听了之后脸上的疑惑更重：“什么记忆？”

“你没有吗？”

“你在说什么？”

顾严微微蹙眉。

此时恰好一阵寒风吹来，乔鹿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

想来也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疯狂跳动着的心脏缓缓的平息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顾严摇了摇头：“没事。”

乔鹿的目光往下看去，又看见了顾严手中拿着已经燃烧完了的烟花，她心中还有不甘，于是又开口：“你怎么来这儿放烟花了？”

“想给你个惊喜。”

顾严蹙了蹙眉：“你觉得是为什么？”

乔鹿一噎：“市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说完，顾严脸色一黑，很明显场面变得更加尴尬。

“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

“抱歉。我说过的，我们不合适。”

乔鹿小声的回答着顾严的话，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她不敢停留太久，乔鹿害怕自己又走上重蹈覆辙的老路。

路边寒风吹过，烟花燃烧过后的天依旧是一片黑暗，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顾严望着乔鹿的背影，昏黄的路灯光线打在了他的侧脸之上，神色之中难以分辨喜怒。

天空上又飘起了雪花，顾严却依旧站定在原地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严缓缓开了口，重复了一遍方才乔鹿说的话。

“市区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他语调低沉，说完之后扬眉笑了笑。

“我当年还把她教的挺好。”

顾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燃烧完的烟花，转身走了两步，扔进了垃圾桶。

他低着头躲着风雪往小区外走着，上了车之后掏出了手机，又点开了乔鹿的对话窗口。

顾严思索半晌，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终于点击了发送。

“新年快乐，早点休息，晚安。”

对面的乔鹿并没有回复自己，顾严看见顶端的昵称跳动成了正在输入，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送过来。

顾严笑了笑，随即按灭了屏幕，偏头看向了窗外。

车窗外一片寂静，只有昏黄路灯作陪这萧条冬夜。

“小伙子，今天可是大年三十，怎么这个点才回家呢？”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突然响起，顾严一愣，才意识到司机是在和自己说话。

“今天正好有点事情耽误了，师傅，你这大年三十的还往外跑呢？”

这是顾严第一次和陌生人搭话，或许是心态上发生了转变。

“这不是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吗？送完你这单我也就回去了，再晚一点的话家里人也该不乐意了。”

闻言，顾严笑了笑，没再说话。

终于，车辆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顾严付了车费后便下了车，他走进了电梯口，看着缓缓向上跳动的数字，终于到达了自己的楼层。

他揉了揉额头，海城早就已经没有了烟花可以买，顾严开车跑遍了周边的小县城，这才收集了今天晚上燃放的这些。

顾严推开了门，径直走进了书房。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了信息提示声，顾严也不着急拿出来看，而是在书桌面前坐了下来。

他缓缓抬手从外套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上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是乔鹿回复的讯息。

“新年快乐。”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顾严却看了足足半分钟。

良久，他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伸手打开了书桌抽屉，从中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顾严缓缓的翻开，第一页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我居然回到了和乔鹿告白的这一天，一切好像都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