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太被袁倩如扶起来,她脸色铁青,瞧见蒋湘南一副要打死苏飘飘的架势,咬了咬牙,过去拦住儿子:“南儿,要是丑东西真被你打死了,你可是要赔一条命的。别打了,等下带她去卫生院看看。”
“她也配?”蒋湘南两眼冒火,脸色一阵红,就跟要杀了苏飘飘一样。
一旁的袁倩如轻轻喊了一声表哥,蒋湘南才忍了下来,捏紧了拳头。
“你这孩子!要是她死了,别人还不是要说你跟倩如的闲话?”钱老太更气了。
“舅母,你别生气。”一旁的袁倩如连忙拉着了钱老太,她生得俊俏,拂过了额前的刘海飘了飘,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她朝苏飘飘看过来。
“嫂子,我一直尊重你跟南哥,你也别生南哥的气了。我就是给南哥送饭,耽搁了一会儿,跟南哥在房间里说了会儿话。你知道我跟南哥是兄妹情深,南哥看我没项链穿,才给我买了身上这件新衣裳。我们都是自家人,是亲戚。你就别再惹舅母跟南哥生气了。”
她又朝蒋湘南看了一眼,低声道:“嫂子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哥也让让嫂子吧。南哥你打了嫂子一巴掌,把嫂子气得撞了墙,要是真的再打下去,还不是要出人命?嫂子真的没欺负我,我真的是自己摔了一跤,我没跟嫂子吵架,没事的。”
“倩如,你就是太善良了……”蒋湘南恶狠狠的瞪了苏飘飘一眼。
袁倩如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钱老太摇了摇头,“你们都少说两句吧。倩如,这事就是你引的头,我叫你别戴你嫂子的项链,你偏不听。”
“舅母,你怪我?”袁倩如杏眼含泪,委屈万分。
钱老太的心软下来:“我没怪你。”
蒋湘南一下就把袁倩如搂进怀里,拥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对苏飘飘又恨了起来:“倩如别哭,要滚出这个家的人不是你,哥哥和妈都没有生你的气。”
袁倩如颤了颤,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飘飘没说什么。
这白莲花兴风作浪,先哭起来了?
自己被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反倒成了活该?
苏飘飘头疼的很,没工夫去管这些人,撑着桌子慢慢回气。
没想到,蒋湘南又将这事怪在了苏飘飘身上,恶狠狠的瞪过来,“这下你满意了?苏飘飘,你到底想要怎样?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你为什么要处处刁难她针对她?”
苏飘飘被这么瞪了一眼,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多了。
原身跟蒋湘南,是结了婚的夫妻。
袁倩如是一个表妹,死了老公的新寡妇,一个月前过来投奔。
他们霸占原身的新房,霸占原身的衣裳,一家人过来殴打原身,逼得原身撞了墙。
到头来怪原身闹?
苏飘飘的太阳穴突突跳,随着她职位越升越高,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低段位的泼妇正面交兵了。
但是她手撕业务员,拳打欠款老赖供货商的功力还在。
她没说话,几步走进厨房,拿了把锅铲,拿了只搪瓷盆。
“你又想做什么?”蒋湘南皱眉问道。
苏飘飘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出了屋子,到了外面的院子。
这里是弄堂附近的棚户,除了蒋家之外,还挨着许多户人家。苏飘飘站在院子中央,拿起锅铲就使劲敲起了搪瓷盆:“大家都来看啊,蒋家打人了……”
当当当的一阵吵嚷,左右邻居都跑了出来,看到苏飘飘敲盆,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这是蒋湘南的媳妇,前两个月办了喜事,咋突然闹这一出?
瞧着苏飘飘的模样,头上缠着渗血的白纱布,长发散乱,脸颊红肿。
上衣的领口被人撕坏了,灰扑扑的裤子扯了一道口子。
蒋家人就是这么打人的?
天啊……
谋杀新媳妇了?!
钱老太年纪大,眼皮一掀,一眼就看穿发生了什么事。
她咬了咬牙,推了蒋湘南一把:“湘南,你快跟倩如一起把她拉回来。这丑东西,怕是要撒泼,闹得咱们家不得安宁呢!”
蒋湘南一听这话,心里的火一窜三丈高,捏了捏拳头就朝苏飘飘走过去。当着邻居的面,他没办法打人,就要拽过苏飘飘的胳膊,抢搪瓷盆。
苏飘飘闪得快,躲到了人群里。
蒋湘南两眼喷火,撕碎了以前那副温和的假面,一个劲的骂:“你现在就跟泼妇有什么区别,在外面撒泼打滚,丢人现眼!苏飘飘,你还记得你是我们蒋家的媳妇吗?”
袁倩如也气红了脸,就要过来拉她:“嫂子,你觉得你这样好看吗?你再这样,南哥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了。”
苏飘飘看着这两人,比她自己还像是民政局里领过证的夫妇。
自己反倒像是泼妇?
苏飘飘有些想笑,不动声色的藏下眼里的一丝嘲讽。既然如此,自己要是跟原身一样老老实实,岂不是对不起泼妇这词?
苏飘飘咬了咬唇,两行眼泪顿时落了下来:“现在大家都在这里,那我就要揭穿这一家人的真面目了。别看他们明面是正人君子,实际呢,就是一对被我抓包的狗男女。袁倩如是蒋湘南的表妹,早就想嫁给他。回来之后天天跟他卿卿我我。我被逼的没办法了,才说了这件事,他们恼羞成怒,一家人合伙打我,一定要我死啊!”
她指着自己额头的血迹,纱布还渗着血,触目惊心:“这是我被他们逼的没办法,撞墙撞出来的。我今天下班的早,一回家就看见他们在房间里鬼鬼祟祟,我揭穿了他们,他们反倒要打死我,要不是我跑得快,大家就没法见到我了啊!”
听到这句话,蒋湘南捏了捏拳头。
袁倩如羞答答的望了他一眼。
“南哥……”袁倩如想到他们躲在衣柜旁边,两个人揉成一团的时候,眼里水汪汪的。
她当初嫁给媒人介绍的对象,才隔一年多,老公就得癌症死了。她生了一个女儿,婆婆嫌弃,给她安了一个丧门星的名头,只能回来投奔蒋湘南。
蒋湘南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读的书多,长得俊,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况且嫁了过来,婆婆又是自家的舅母。
蒋湘南闻言,脸一下就白了。
苏飘飘一句话把他们的老底都揭穿了。
一句句狗男女,要是传出去,他们可怎么做人啊!
蒋湘南一个箭步冲过来,就要把苏飘飘往门里拉:“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飘飘,不就是一条项链,你至于这么处心积虑的给我们泼脏水吗?”
他挡住了苏飘飘,又立刻转过身来,对邻居们解释,“倩如早上戴了新项链,这是我跟妈一起买给倩如的。飘飘眼红,才想要闹这一场,逼着倩如把自己的新项链送给她,你们可别信她的话。她又哭又闹,就是利用你们的同情心。”
“飘飘把话说到这种地步,难道真是因为一条项链?”
“唉,我们平日也没少被飘飘照顾,飘飘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啊。要真是一条项链的事,她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苏飘飘是什么人呢?说不定就是她争风吃醋,为一条项链,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呢!”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么多人说三道四,钱老太一想到这是在丢蒋家的人,脸都绿了。
她装出一副好婆婆的模样,出来哀求:“飘飘,是老婆子对不住你,没给你买新项链,大不了等回去之后,我跟湘南带着你去百货大楼买一身新衣服,你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