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流着口水盯着眼前的酒瓶,顺着纤白的手腕往上,看到少女紧抿的唇瓣。他笑容更甚,拍着手掌:媳妇媳妇给我好吃的!我喜欢媳妇!
他接过酒瓶,咕嘟咕嘟,尽数入喉。
不成!一个黑脸汉子走了出来,大声喊道:这就算拜天地?我们长辈还没拜呢!
紧接着,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了,道:你没看人家那女娃子血流了一脸吗?抓紧走完送卫生院才是正经!
黑脸汉子就是秦越的舅舅秦国方。
秦国方依依不饶:我们家可没亏待她!我找人给我家傻越娶媳妇是为了伺候他,就她这烈性子,保不齐那天趁着我们不注意!就把我家傻越烧死在房里了呢!
他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江禾摇摇欲坠,她支撑不了多久,原主自杀时下了死力气,她此刻能勉强维持神志,已经算是强撑。
她脸色苍白如雪,掰着手指头冷笑:那你想怎么办?
跪下磕头、再拜一回!
他想出气,这死丫头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喊着宁死不嫁秦家人,他家可是还有闺女儿子没配亲呢!
他得找回场子来!不能白给这傻子操办婚事!
江禾唇瓣微微发抖,腿发软,她一把拿起桌上的瓷盘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弯腰捡起碎片,一指秦国方:我敢跪,你敢受吗?
这人并不是好人,趁着秦越还小,吞了他爸妈的全部家当。后来秦越成家,更是一分钱没给将人赶到了破草屋住!
秦越能成为反派,少不了他的一份儿功劳。
秦国方紧紧的咬着牙齿,黑红的面庞恶狼般的盯着她,可他怎么也说不出我敢这两个字。这女人刚刚可是自杀了一次!现在这么疯,万一再对他动手呢!
僵持不下时,林麦麦连忙说了一句: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给了台阶,秦国方顺溜的下了。
屋里又恢复了热热闹闹红红火火,江禾被叫来的乡医看病,看到医生的瞬间,她彻底失力,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被冻醒的。
江禾坐起身,屋内四处漏风,她躺在炕上,下面贴着一只木箱,一只铁锅和两个碗放在她身边,看来这就是剧情里的破草屋了。
秦越躺在她身边,把唯一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他自己缩成一团球。
江禾盯着他看了几秒,他似有所觉,睁开眼睛,微微歪头,*傻乎乎的模样,眼看着就要把手指头伸进嘴里,她迅速拍掉了他的手。
秦越,我们谈谈。
秦越俊美的脸上*傻乎乎的神态,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我死了一次,想通了。嫁给你未尝不可,但是夫妻之间是需要坦诚相见的。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秦越目光一冷,紧接着,他又笑了起来,口水从嘴角丝状流下:媳妇,媳妇,肚肚饿。
看来还是不信任她。
她仔细回想书里关于秦越的描写,书里说他小时候因为难产,又因受寒烧坏了脑子,直到七八岁才逐渐好转。
他很聪明,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继续装傻子,就在他以为舅舅家是可以信任的时候,他听到了当年父母的死和舅舅,有关系。
于是,他一装装到了现在,直到秦国方被抓。
由此可见,秦越此人,防备心极重,对人信任极弱,典型的坏种。
她和他没有交集,他不信她。
既然如此,江禾拍开他凑过来的脑袋,淡淡道:我的话放在这里,永远有效,你听见了没有?
秦越傻乎乎的看着她。
算了,跟假傻子说话说不通,她利索的跳下了床。
这破草屋已经荒废很久,灰尘积了一层又一层。
屋后葱葱郁郁的树,正对着护村河,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立刻伸手轻轻压住伤口,咬着牙齿走到岸边。
清澄的湖面隐隐约约倒映出她的面容,江禾先看脖颈处的伤口,伤口糊了草药,看上去还有些骇人,但应该没大碍了。她又看了脸,长得还不错,松了口气。
得先攒钱买个镜子。
媳妇......媳妇,次饭饭......
不知何时,秦越捧着一个小面袋子走了过来,江禾一看,里面全是玉米面子。
还有别的吗?她问。
秦越摇摇头。
江禾叹了口气,走到炉灶处,作为特警,她握枪倒是握的熟悉,但这种生火做饭,就很生疏了。
搞了半天,反而被烟呛得伤口险些崩开。
秦越在外面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样下去,破草屋没一会儿就被点着了。
他记得,她之前虽刁蛮,但干活还是挺利索的。
怎么这会儿笨的像从未进过厨房一样?
媳妇,媳妇!我来!他摇晃着身体跑过去,江禾被他猛地一推,下意识想擒拿住他的右手,迎上他干净的双眼,她及时松开了手。
那我去看看屋里有什么。
江禾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厨艺,自觉去收拾别的。至于秦越,他又不是真傻,要是出了意外自然会自己跑出来。
走到里屋,她收拾了一圈,将灰尘都扫掉,木箱里面被虫子咬了好几个洞,里面放着秦越的衣服和她嫁过来带的东西,原主的钱都在衣服兜里。
她数了数,原主下乡三年,才攒了二十来块,零零碎碎一堆毛票,还有粮票和生活*票掺杂在一起。
玉米面子很快煮好,江禾刚把脏兮兮的碗筷洗干净,盛上饭,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