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安若溪作势要走,却突然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拦住,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你不用走,该走的人,是她。
这熟悉的声音
傅恒,她名义上的未婚夫。
只见他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西装,直接无视掉安初然的眼神。
借此机会我顺便也宣布一件事,大家都知道,我们傅家跟安家有婚约,但是,我傅恒订婚的对象是安家大小姐,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更何况,还是这么心肠歹毒的女人
安初然难堪的咬了咬嘴唇。
以上种种,我们的婚约可以直接不作数了。
全场爆炸。
安初然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的,浑身的血液倒流,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
有人还恶毒的拿来镜子放到她面前,让她照照自己,配吗?
安初然神情有些恍惚,配吗?
身上不合身的洛丽塔,公主鞋,与她长相不符的齐刘海,双马尾此时她俨然一个小丑。
不管她承不承认,这三年,她只不过努力的再扮演另一个人罢了。
可是现在,原主回来了,她该退场了不是吗?
可她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这群人可以随意决定她的去留。
凭什么她们利用她的感情随之后又狠狠地践踏。
正当她神情恍惚间,突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谁给你的权利说婚约不作数?
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十足的威力,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不知何时,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出现在现场,他五官精致耐看,气质出尘脱凡,所过之地,均留下两个字:气场。
小叔?傅恒有些紧张,但还是强行镇定道:你怎么
安初然心里迅速猜测着男人的身份。
傅恒的父亲傅祁是傅家在抚城唯一的权势,而傅家真正的势力却不在这里,而是在雄城,国家的特治区。
傅家一心想跟安家联姻的原因之一也是借势想逐渐掌握傅家的核心势力,所以安贺厉跟她提过傅恒的小叔。
傅云深,傅家真正的掌权人。
傅云深看着她,目光深沉淡漠,眸底似有万年冰雪。
小叔,你别看她表面上正正经经的,实际上内心坏着呢,若溪回来的这几天,几乎天天都被她欺负,她就是个
住口!
*两个字被这不可违背的声威狠狠的压了回去。
口无遮拦,成何体统。
作为傅家的子嗣,在这种公共场合,像个泼妇一样大呼小叫,简直丢了傅家的人。
一旁的安若溪一紧张,连忙想解释:小叔,你误会傅恒了,都怪我
看来安小姐很有自知之明。
啊?安若溪懵了。
傅云深没看她,话确实说给她听的:忘了告诉安小姐,刚才我就在不远处。
安若溪浑身僵硬。
怕是傅家,配不上安小姐这么好的演员。
演员两个字从傅云深的口中说出来,大家心中都有了定义。
安初然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分量。
傅云深简短的几句话,竟足以解决她的困境。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身旁这个面无表情却稳如泰山的男人似乎加了滤镜。
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察觉到宾客异样的眼神,安若溪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她竟然
傅恒赶紧干咳两声,打圆场地说:误会,应该是误会。
宾客们见事态发展不对,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要就此结束,可谁知安若溪却是前后趔趄几步。
若溪,你怎么了。
傅恒,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没有
她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若溪。
若溪。
傅恒眉间染上焦急,刚刚赶来的安贺利更是直接冲上来将女儿护在怀里。
看着傅恒将人抱走,他满眼的担忧。
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沈丽哭着喊着:我的女儿这三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就算犯了一点小错,你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点。
干嘛上纲上线,我可怜的女儿哟。
我看安家是容不下你了,我也不想在看到你,你给我滚!
看着这一幕,安初然感到了深深的刺眼。
记得有一次她练舞蹈练到全身脱水,吐的不省人事,沈丽却只是沉声骂她没用,并吩咐老师让她继续。
直到最后,她累昏了过去
医生说,晚来一小时就可以直接准备丧事了。
可笑的是,她那时还天真的以为她是为她好。
还有好多好多,她记不清了。
这三年来,她也累了。
安初然敛了敛眸子,深叹一口气,再抬眸时,眼中多了几分轻松。
第一,三年前是你们强行改变了我的生活方式,并不是我要求的,而且,我过的并不好。
第二,你们都记错了,我比安若溪还要小两个月,所以并不是姐姐,就算是,我也没有义务让着她。
第三,我可以离开安家。
说完这些,安初然感觉身上的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
浑身的舒畅。
傅云深的人眉头轻皱。
就连安贺厉和沈丽也是满眼的惊愕,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
你真的愿意离开安家?
安家在抚城也是强族的存在,抱大腿还来不及呢,竟然主动离开?
沈丽第一个不信。
好,过两天我会寄解除监护人关系的合同给你,别想给我耍什么花招。
安初然声音微哑,但还是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好!
这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见她这样逆来顺受,沈丽只觉得她还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心里不屑冷哼,也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光是解除关系恐怕不行,这三年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报的钢琴舞蹈书法班,哪一样不需要花钱?
我也不要求你全部偿还了,你就偿还百分之五十吧,毕竟养只狗都需要花钱。
安初然一阵错愕。
沈丽最后那句话在她脑子里不停的循环播放着。
眼睛里渐渐水波荡起。
最后,她咬了咬牙,语调却是平淡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