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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酒歌这才看清,万蛇窟竟是一口巨大的锅,底下火一生起来,锅里的一切都开始缓慢往一处聚拢,渐渐地凝成一颗黑红的血珠。

洛酒歌想起来,姜七跟她说过,她早年间中过一种奇毒,需要熬干万毒之蛇的血肉和一味特殊的药引来解,这药引她当时没告诉她,现在看来,应当是她的血肉身躯。

姜七走到高台上的那人身边,柔弱无骨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他抓起姜七刚刚被割伤的手,放到唇下亲亲一吻:“疼吗?”

姜七娇笑着缩回了手:“皇上,臣妾不疼。坑里的那位才应该比较疼,皇上不心疼吗?”

“那傻子有什么值得心疼的,你是知道的,朕心里始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洛酒歌此刻终于明白了,他从始至终不过是在利用她,让她身为大姜战神的哥哥英野王为他所用,并在一统天下之后对哥哥兔死狗烹,用她献祭万蛇窟收买人心,用她的血肉给姜七做药引。

她的家人至亲皆因她而死、她的至交好友只想用她的血肉性命做药引、她的挚爱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为了别的女人。

“哈哈哈……骗子!都是骗子!”

怪她眼瞎,是她蠢笨至极!她该不得好死,她好恨!

洛酒歌此刻十分崩溃,魂体零散:“若有来生,我定要那些人,付出代价!”

随着洛酒歌魂体的破散,万蛇窟上方即将凝成实质的血珠突然暴动,负责此次锻炼血珠的巫师极力抵抗无效,血珠爆裂,凝成一阵缥缈血雾,转瞬随着洛酒歌破散的魂体一起消失不见。

千里之外的雪城皇都。

银发黑袍的男子颓然坐在殿前的台阶上,珍而重之地握着一方红色绸制腕巾,口中喃喃:“小酒……”

“砰!哗啦!”

一名红衣女子直直穿过山洞顶露天的洞口砸进水中。

洛酒歌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股难忍的憋闷,她下意识的张嘴呼吸,结果被呛了一大口水。

“咳咳……”

潭水冰冷刺骨,但所幸并没有多深,她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美男沐浴图。

男子银发散落,铺满周围的水面,肤色比一般女子都白,跟他的银发交相辉映。比女子都要明艳几分的脸上,薄唇紧抿,唇角微微下压,双眸紧闭,眉头紧紧皱起,俨然一副正在经受莫大痛苦的样子。

此刻,他正赤裸上身,靠在池边泡在潭水里。

是封屿玄。

——她曾经名义上的夫君,大姜唯一的一位异姓王。

“噗……”

突然被打扰,封屿玄喷出一口鲜血,手肘支撑着身子依在了池边,一双冰寒的眸子直射向洛酒歌,墨黑的瞳孔冷意逼人。

乍一对上他的眼睛,洛酒歌浑身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一下,她怕他,怕到了骨子里。

可他不是死了么?死在了那碗她亲手端去的饯行酒里。

还有她,刚刚不也经受了万蛇噬骨之痛,下了地狱吗?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袋一阵痛,一些零碎的画面钻入脑海——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五年前与封屿玄初次见面的那次。她被妹妹设计坠下悬崖,却正好掉进了封屿玄疗伤的冰池里,虽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却被封屿玄食髓知味,从此缠上,似乎前世从这天起,就注定了她悲剧一生的命运。

所以她重回到了五年前?

洛酒歌不知道他怎么动作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封屿玄的身边,被掐着脖子。

“你是何人?”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恐惧,语速飞快:“我能救你,我的血能缓解你身体里的蛊毒,请你,不要杀我。”

前世也是这样的情景,封屿玄虽蛊毒发作力不从心,但也轻松将她的一切抵抗制下,且她挣扎中不小心划破手臂,血溅到他的唇边,之后就被按在池边一口咬破了脖子。

那种疼痛,她到如今依然记忆犹新。

那么这次,明知躲不掉,不如痛快点。

谁知她刚说完,就觉得脖子上的力度骤然加重:“蛊毒?你倒是知道的多?谁派你来的?”

“没有人派我来,我是从山顶掉下来的,刚好掉在了这里。”她知道自己多说多错,干脆咬破自己的手指,递上去:“不信,你试试。”

封屿玄没有料到她这一动作,一时不查,竟被她将手指送进了嘴里。还未待他发怒,一股异样的清香在唇齿间散开,四肢百骸的痛楚都忽然减轻了些许。

封屿玄眸子微眯,这才正视了眼前这个出水芙蓉般的红衣女孩。

女孩杏眼桃腮,小巧的鼻子十分圆润,粉唇微微翘起,清凌凌的眸子写满了我见犹怜,还有一点强忍的害怕。

他松开了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拎着她衣服后领一跃而起,将她丢在了那层层帷幔中的冰床上,而后,欺身压下。

“你不如这样证明——”

说完,他一口咬在了她柔嫩的脖颈上。

“啊,好疼……”

她瞬间绷直了身体,疼到浑身痉挛。

即便重生一次,她感知疼痛的敏感神经还是没有变,这种旁人或许还能忍受的痛到她身上,与凌迟无异。

——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个人一如既往的粗暴。

感受到身下女孩异常僵直的身体,他牙齿一松,放开了她。但是由她脖颈间渗出的血实在诱人,本着不浪费的心思,轻轻舔了一下。

引得她浑身一片战栗。

“你这是在抗拒?”

身体僵硬到血都流不出来了。

“不是,咱们换个方式可不可以,以前……都是这样的。”

感受到钳制放松,她灵巧的抽身坐起,抬起手臂将手腕送到他面前:“从这里可以吗?你有没有刀或者匕首?”

这里可以系个腕巾遮住,以前她手腕上由于放血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一直都是包扎过后,拿一方红色绸制腕巾绑上的,不仅可以遮掩伤口,还能当装饰,不显眼。

他挑眉看她,方才清凌凌的眸子里此刻已经盛满水光了,仿佛下一刻,那泪珠就会不要钱的滚落下来。

他沉默着起身下床,背上的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他于冰床边的石柜里,取出一把精巧的短刃匕首。

洛酒歌接过匕首,扭过头闭着眼,精致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犹豫,俨然一副十分熟稔的样子。

他心里忽然有一股莫名的不痛快,看她的熟稔的样子,肯定经常放血,说不定是哪家养在深闺的“血人”,此刻送到他面前,所图还未可知。

“嘶……”她还是疼出了声,五官皱得更紧了。

“丑。”他凉薄地批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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