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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庭舟推开谢采薇为自己更衣的手。

带着戾气,一字一句问:“当初救我的人真的是你吗?”

谢采薇被吓得一愣,眼神闪躲起来:“当然是我,殿下这是怎么了?”

陆庭舟声音冰冷:“我当初给你的是一块玉佩,你为什么不知道呢?”

谢采薇心神一震,随即跪了下去。

“其实,殿下的信物一开始便被我弄丢了,我担心殿下会怪罪我,只好什么都不说。”

她抱住陆庭舟的衣袍,泪水莹莹:“殿下,您不相信我吗?”

他该相信她吗?

可如果不是谢采薇救了他,如果当初救他的就是谢清溪!

那他这些理整家獨費付βγ

年的都做了什么……

他看着谢采薇委屈含泪的眼,最终冷冷道:“我信你是,今后,本王绝不会再提这件事。”

说完这句话,陆庭舟却拂开谢采薇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他身后,谢采薇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眼中乍然浮起令人心悸的狠毒。

另一边,谢清溪踉跄回到院子。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才终于缓和了心绪。

一切都过去了。

她告诉自己。

推开门,谢清溪就见谢母和梅朵在院子里说话。

她上前为谢母把了脉才松了口气。

谢母自听梅朵说谢清溪已与陆庭舟和离,顿时又怜又愧:“清溪,娘拖累你了……”

谢清溪心一刺:“娘,是清溪没用,让您在侯府受了那么多苦……”

谢母沉叹了口气,只觉这都是命。

夜阑。

谢清溪没什么睡意,让梅朵去歇息后捧着医术坐在烛旁看了起来。

她微蹙着眉,回想着当年师父是如何治眼盲的人。

如果陆离眼睛不能复原,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战死沙场?

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只当不忍这么好的人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夜渐深,谢清溪也倦了。

她放下书,正要灭了烛火,却听外头有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谁?”

话音刚落,房门被一股蛮力踹开,一把寒光凛凛的刀直冲而来。

谢清溪一惊,忙躲开,惊惧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你是谁?”

“取你性命的人!”

黑衣人说完,刀再次朝谢清溪挥去。

谢清溪来不及思考,拿起桌上的书尽数砸了过去,趁着他闪躲之际,她立刻跑了出去。

“清溪,发生什么事了?”

被吵醒的谢母急忙走了过来。

谢清溪心顿时提到壹扌合家獨βγ

了嗓子眼:“娘,快跑!”

“休想走!”

冷冽的光芒如针刺进谢清溪双眸,她眼眸一紧,奋力推开谢母。

下一瞬,剧烈的疼痛在后背炸开,血顷刻染红了她藕色的衣裳。

谢清溪倒在地上,惨白的脸痛苦地纠在了一起。

她颤抖着喘着粗气,红着眼抬起头看着面前渐渐逼近的黑衣人。

微光下,他腰间令牌上“秦”字清晰可见。

霎时,谢清溪的心如同跌进了深渊。

竟然是陆庭舟!

黑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无路可退的谢清溪,举起刀朝她刺去。

谢母瞳孔骤然紧缩:“清溪——!”

“噗”一声,沾血的刀深深捅进单薄的身躯。

夜色下,鲜血将院中的残雪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温热湿粘的血滴在谢清溪的脸上,让她忘记了后背的灼痛。

她颤抖的眼眸紧紧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谢母,脑子一片空白。

黑衣人拔出刀,谢母身子抽搐了两下,陡然倒进谢清溪怀中。

“娘——!”

谢清溪痛不欲生嘶声大喊,泪水汹涌而落。

谢母奋力抬眼,颤声说着:“快,快走……”

“走?一个也跑不了!”黑衣人再次举起刀,朝谢清溪的脖子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剑直插入他的胸口。

石璟忽然出现,冷着脸拔出剑,看着黑衣人毫无声息地倒下。

“娘,娘……你撑着,清溪救你……”

谢清溪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谢母,再也无法冷静下去。

“清溪乖……娘,娘不疼……”谢母抬起颤抖的手,抚着她的脸,“这么……多年,娘对不起你,娘……太软弱,让你……跟着受,受她们的欺负……”

谢清溪握住那渐凉的手,哭着摇头:“是清溪没用,是清溪害了娘,一切都是清溪的错。”

她怎么也想不到上一世的遗憾到了现在竟变成了生死离别。

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如夺去了呼吸,剜了她的心。

“清溪……答应娘……要,要好好……好好活着……”

谢母不舍地看着谢清溪,鲜血不断从她唇角流出,如同生命正在急速流逝。

下一瞬,冰凉的手陡然从谢清溪掌心话落,砸在了血红色的雪上。

谢清溪心骤然紧缩:崴筆

“娘!”

她将谢母抱在怀内,捧着她的脸失声痛哭。

一声一声,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要哭出来。

谢清溪只觉身体和心中的剧痛要把自己撕成碎片,连同意识都要被消亡。

她才和娘团聚几天,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对娘说,她还没有敬到一个做女儿孝心,她还没有让娘过上好日子……

石璟看着已经哭的肝肠寸断的谢清溪,皱眉不忍:“谢姑娘……”

话落,谢清溪突然晕了过去,双手却仍旧死死抱着谢母。

雪不声不响地落下,掩去了地上一片残红。

谢清溪只觉自己浮沉在无数记忆里,曾经历过得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恍然间,她似是回到了上一世。

她站在自己在王府住的院内,陆庭舟和谢采薇依偎着站在一具尸体旁。

谢清溪一看,那地上面如死灰的女子分明就是自己!

“太可怜了。”谢采薇不忍撇过头,靠在陆庭舟怀中。

陆庭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拥住她的肩,声音低沉而温柔:“是她自作自受。”

他转头恢复了冷漠:“拖出去随意埋了,以后不要在提这个人。”

谢清溪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小厮将自己的身体抬了出去。

而陆庭舟揽着谢采薇谈笑风生地走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谢清溪通红的眼中翻涌起滔天的恨意。

她清楚的记得,她不过因和谢采薇拌了几句嘴,陆庭舟便将她禁足。

整整半个月,无人伺候,一日只送一顿剩菜剩饭。

也就是这一天,她喝了一口下人送来的豆腐汤便丧了命。

原来自己死后竟是如此苍凉,陆庭舟一句“随意埋了”便了却了她此生。

谢清溪攥紧拳,浑身颤抖:“陆庭舟,谢采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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