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沙哑得厉害，自嘲地问：那我呢，我算什么？
看着这样的蔚胥，我心中疼痛难忍，我伸手把他手里的烟扔掉。
然后又握住他的手，语气轻柔地说：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说，好不好？
蔚胥还是不肯松手。
胳膊疼…
我的声音微微小小的，有点像撒娇，还有点委屈。
蔚胥在我的手腕处轻轻缓缓地摩挲，终于慢慢移开了手。
蔚胥神情落寞地看向一旁：你从来都知道…怎么折磨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听不太清楚了。
我到家已经 10 点多，洗完澡也没吹头发，拿起手机给蔚胥发信息。
睡了吗？
蔚胥久久都没有回复，而我也在等待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蔚胥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我虽然疑惑，但想着他的工作应该很忙，所以没有倒出时间来。
直到周六，我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嗯？
我还没睡醒，声音含含糯糯的。
是我。
我知道。
我黏着嗓子道。
蔚胥沉默了一会儿：我那天喝了酒不舒服，所以才没有回你的信息。
我揉了揉眼睛，把眼睛睁开。
嗯，现在好了吗？
没有。
我愣住，这家伙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
我还没说话，又听到他说。
对不起。
怎么了？为什么道歉？我疑惑地问。
蔚胥还在病中，声音也有点病蔫蔫的。
那天无意冒犯你，对不起，以后我再喝酒你就打我。
我立刻转移话题：要是真的不舒服就去医院吧？
不去。
叔叔阿姨呢？
我也没强求，反正只要家里有人照顾就行。
我自己住。
蔚胥的声音委委屈屈的。
我：……
所以给我打语音是什么意思？
那……那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
我：……
要不你把定位发我，我过去下？
蔚胥立刻就把定位发了过来，我看着定位，怀疑他在故意装可怜。
我去买了有机米和菜，到他家的还时候已经快 7 点半了。
刚进门，就是闻到一股烟味。
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啊？
我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厨房，又到阳台把窗户打开。
蔚胥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和我之间似乎有条线，我走到哪，他眼睛就到哪。
我把外套脱了，让他回卧室休息。
如果到了中午还是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你进房间再睡一会儿，我做好饭叫你。
但蔚胥还是站在原地不肯动。
最后我强硬地把他推进了卧室。
等粥熬好，我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蔚胥已经睡着了。
床头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他怎么……
窗帘的缝隙透过一点光亮，屋子里浓浓的烟味。
我环视了一圈蔚胥的房间，一点都不整洁，也不干净。
我的眼睛一一扫过每一处，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因为跟他息息相关，而变得吸引我，想让我靠近。
最后我把视线落在蔚胥的脸上。
遇见一个月以来，我终于可以——
肆无忌惮的，明目张胆地看他。
那些忍着没有流露的情意，此刻拨云见日。
蔚胥许是还有些不舒服，在睡梦里眉头也轻皱着。
蔚胥的睫毛很长，稍微垂垂眼睛，睫毛就会把眼睛盖住。
鼻梁挺直。
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11
我瞥见枕头的一角露出一张到北京的高铁票。
正是我这几年呆的城市。
时间是两个月前，他去北京出差吗？
我轻轻掀开枕头，里面还有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没有掀开，就看到里面夹满了飞机票，高铁票。
我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一张我跟他拍的一张大头贴。
照片里，我笑意盈盈的看着镜头，那时候好像天底下所有开心的事都在我这。
这张大头贴是我在逛商场时，偶遇到蔚胥，让他陪我拍的。原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没想到他很痛快就答应了。
照片里的蔚胥没有看向镜头，而是转头看着我。
我当时觉得没有拍到他的正脸，缠着重拍，他却觉得很好，把照片霸道的拿走了。
再往里面翻，每页都随意贴着各地的火车票、机票，还有打车的票据。
票据贴的并不好，歪歪扭扭，好多都快要掉下来。
有一页上居然还有一个小的肖像，肖像差不多只有拇指大小，却画的极像。
一页页翻过去，最后一页上写着瑶瑶，你在哪儿？
四年时间，他跑了几十个城市。
有一二线城市，甚至也有乡镇县城。
合上本子的时候，我已经流了满脸眼泪。
我拿出手机把每页都仔细地拍了照，然后合上本子放回原来的位置。
他出发的时候应该就知道找不到我，但他还是执着的一次次出发。
九点多蔚胥醒了。
他脸色好了很多。
刷牙吃饭吧。他出来的时候，我把粥和菜摆到餐桌上。
一顿饭，让他吃的磨磨蹭蹭。
你待会什么安排？蔚胥慢吞吞的问。
回家。我想起刚收拾餐桌，满玻璃杯的烟头，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这几年吧。
你…大学没谈女朋友吗？我问完感觉有点不自在，目光移来移去定在厨房的烤箱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而清晰地嗯了一声。
他还是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粥，每次就珉一下，一点看不出是在吃饭。
我忍不住的说，我喝中药都不会像你这么喝。
我怕我吃完，你就走了...
许是我太久没说话，蔚胥转过头来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说那我今晚不走了，明早起来给你做早餐好吗？
我还在想怎么委婉把话说出来的时候，蔚胥突然走过来，弯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可是他的头发一直蹭着我的耳朵，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手上去抓。
许久，我才听到他声音低哑绵长的问我，瑶瑶…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我没说话。
我觉得我心里的爱意已经满溢出来，必须要做点什么，心脏才能回到平稳的跳动频率。
我低下头亲上他的耳朵。
变成了他一动不动。
就在我想再做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把我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