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转转吧。”舒可期推来轮椅,小心的把余父放进去。余生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舒可期变了好多,从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现在开始自己洗衣做饭,虽然味道奇奇怪怪,但每次余生都会皱眉咽下去。
天气很好,小花园里阳光明媚。
“小盛啊,”余父看着舒可期呆呆的唤道,“小盛啊。”
“爸,我才是余生。”余生拍拍他,可根本没有用,余父依旧看着舒可期。
“小盛啊,你妈妈走了啊。”
余生后背一僵,余母是在十年前突然离开的,那个夏天的夜里他沿着河跑了好久,可没人告诉他,妈妈去了哪。
“小盛啊,是爸爸不好,爸爸把她弄丢了啊。”干涸的眼睛忽然有了光,一行清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小盛不要学爸爸,不要再把人弄丢了啊……”
呼吸机还在汩汩的运行着可心电图已经趋近平缓了,余生转过身,他不敢看,甚至都不敢用力吸气,他怕泪水会决堤。
“可期…”余父艰难的转过头,“我,我和你说几句话。”
“您讲。”舒可期半跪在床前,好让余父不那么吃力。
“如果可以,我也想让我的儿子娶妻生子,好好过完普通人的一生……”
“但他总是看着你发好久的呆……”
“我没什么愿望了,只是希望,希望我走以后,能有个人对他好一点…”
声音渐渐低下去,余生还是不敢回头。
“爸,”舒可期握住他的手用力的点点头,“我保证,我一定会对余生,很好很好。”
余父闭上了眼睛,微笑永远留在了他的脸上。
“他就是个骗子…”余生趴在吧台前,酒吧老板递给他一杯啤酒,店里冷冷清清,驻店歌手没了踪影。
迎宾大道上依旧川流不息,尽管一天前一个很帅的,扎半长发的男人被闯红灯的司机永远留在了这里。
那天警灯闪烁,洒落的蛋糕弄脏了马路,巧克力上画了两个小人,那么丑,一看就是舒可期。
老板拿出一个礼盒,是二十五岁的舒可期留给二十七岁的余生的,里面只有一张纸和两枚男士对戒。
五线谱上音符乱飞,那是一首歌,歌名叫《余生可期》。
余生盯着纸张的空白处,那么白,像是医院的墙壁,舒可期曾抱着他说,我们和好好不好?
余生说,好。
五线谱上墨水那么黑,黑的像舒可期的头发,余生抱着他说,舒可期,你再不坐起来,我们就分手。
舒可期没说话。
骗子,余生的眼泪滴在左右手的男士对戒上,五线谱最下角有一句话,是舒可期写的。
他写,余生,我想把我的余生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