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难免很多规矩不懂。
百诺能猜测到这样的情况，只是她不明白顾翼要她去帮什么忙。
她抬起眼睫，淡声说：“我过去不太合适。”
顾翼垂目看着她，乌沉的眸子里没情绪，他说：“你去教教她。”
教谁自是不必多说，百诺抿抿唇没接话。
上次顾翼让她教韩丹丹的后果是，她被调出总裁秘书处。
想拒绝，但百诺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顾翼说：“算公事，工资会补发。”
他说的随意，旁边听着的齐颂吹了声口哨，饶有兴致的打趣道，“阿翼一掷千金呢？”
他说完又看向百诺，“这天上掉的馅饼，百诺你还不赶紧接住？”
是馅饼还是陷阱不好说，百诺抬眼往外看了下，隐隐约约看到韩丹丹僵硬的站在哪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服务生。
韩丹丹第一次参加顾家宴会，很多规矩并不懂，客人也不认识，站在季晚身后跟个陪笑的木偶似的。
季晚看着她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就烦，韩丹丹心里更委屈，但又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只能僵着脸继续杵在那。
顾翼过来的时候，她眼睫一抬，就想下意识的往他那边躲。
结果还没动，就看见顾翼身后的百诺，韩丹丹脸色僵了下，轻声问顾翼：“阿翼，百诺姐是客人，你把她叫过来做什么？”
顾翼还没说话，百诺就站到季晚后侧方，礼貌又熟练的接过客人递过来的东西，还自然大方的同客人寒暄了两句。
高下立见，韩丹丹瘪着嘴拉着顾翼的袖子都要哭出来，“阿翼，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笨了，所以才让百诺姐过来的？”
顾翼伸手在她眼角上抹了下，低沉着嗓音安抚她：“她做惯了这些。”
百诺和他们的距离不远，将顾翼的话都收进耳朵里。
她接礼物的动作微顿，随后若无其事的放在旁边。
季晚虽然不喜欢百诺，但有了百诺的帮忙也轻松不少，索性直接将外面交给百诺，然后自己进去歇着。
季晚和顾振走了，韩丹丹才敢松懈下来，她拽着顾翼的手，吸了吸鼻子问他：“我今天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没有。”顾翼抬手将她的耳发别到脑后，“你又不是服务员，我的脸面不需要这些东西来撑。”
韩丹丹这才高兴一些，倒是百诺在前面没说话。
韩丹丹不是服务员，不需要做这些。
所以她就是？
程子息来的有些晚，他是和父母一起过来的，看见百诺在负责接待还有些愣。
程家父母都是高知份子，一派温和有礼的模样。
百诺看着他们，也就明白程子息的好脾气是哪里来的了。
程子息一家进去后，百诺看了下名单，还剩下几位客人没到。
顾翼和韩丹丹早就进去，等百诺把最后的客人都迎进去后，刚好到了宴会开始的时间。
她还没休息，手机就响了起来，顾翼用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让她去找他。
这个环节百诺这么多年做过很多次，无非就是跟着去招待客人。
她过去的时候，季晚和顾翼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个韩丹丹。
季晚心情不是很好，她瞥向百诺：“带一个丢人的就够了，还非得凑两个！”
顾翼说，“丹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那你带她做什么？”
百诺也想问，韩丹丹不能喝酒，顾翼带着她做什么。
但很快她就懂了。
百诺跟在顾翼身边太多年，以至于许多人都以为百诺是板上钉钉的顾太太，所以在喝酒的时候免不了打趣一番。
而韩丹丹，这个正牌的顾翼女朋友，只需要在那站着笑笑，就能轻而易举的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到齐颂他们那边的时候，季晚是长辈，也就说了两句就离开。
倒是韩丹丹放松不少，熟稔的和他们攀谈着。
百诺被忽略个彻底，她也不想和韩丹丹他们多纠缠，转身准备找个地方歇着。
“诺诺。”程子息跟着她过来，他眉眼温和，“陪我去见几个人。”
顾家办的宴会，津北来的人很多，程子息带着她去见了几个老板，说是负责某艺术展馆的。
百诺以前为了讨季晚欢心，在艺术方面下了不少苦工，所以也能聊上几句。
加上她在商业上的敏感度，所以几位负责人对她挺有好感，甚至抛出了橄榄枝：“百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我们这，正好最近我们在准备一场巡回展。”
从那边离开后，程子息认真的打量着她，他说：“诺诺，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百诺问，“试什么？策划艺术展？”
“我觉得你很有想法。”程子息说完，正好看到前面顾翼走过来的身影，他顿了下说道：“你现在留在华凌也不是好选择。”
百诺和顾翼的事不是秘密，早两年的时候顾翼从不避讳，所以大家才都默认百诺和他的关系。
可现在顾翼手里捧着个韩丹丹，百诺的存在就显得多余。
程子息说，“诺诺，给自己留个后路是没错的。”
这些话落在百诺耳朵里，将她的思绪砸的稀碎。
她自己哪里不明白，可谈何容易。
百诺心里思绪翻涌着，顾翼就过来了，他眼神扫过程子息和百诺，眸光顿着，“恒源的张总在那边，你在这躲着？”
这话是跟百诺说的，她抬眼看过去，恒源的张总是个很难缠的人，脾气古怪谁的面子都不给。
她垂眸正要过去，程子息从后面拉住她的手腕，语调轻松：“诺诺，好好考虑。”
顾翼看着他们相牵的手，脸上微不可察的冷了下。
应付完张总，百诺喝了不少，脑袋沉的厉害。
她和程子息说了声，径直去楼上的套房休息。
刚出电梯拐角，就听到一声：“阿翼。”
百诺脚步一顿，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恰好能看到韩丹丹整个人都贴在顾翼身上，软的跟没骨头似的。
顾翼单手扶在她的胳膊上，像是怕她滑落下去。
“阿翼，你陪我睡觉好不好嘛？”韩丹丹明显是有了醉态。
可顾翼方才分明说过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百诺明白过来，估计就是为了让韩丹丹不喝酒。
她心里走神，一个没留意，趔趄了两步，扶住墙才勉强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