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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背上还是痛,但我有一场主办的慈善拍卖要管。


去拍卖会之前,我爸说:要是江家的婚约丢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垂下眼,点了点头。


其实一开始家里看好的订婚对象,并不是江宴。他家世顶尖,脾气却出了名的不好。


很少有我这样头铁的人靠近。我也成了那个例外。


其实江宴和时序长得一点也不像,我从没把他当成过时序的替身,唯独脖颈上的小痣与其一致。但这么一粒小痣,就足够我把亏欠时序的好,都弥补到他的身上了。


他们总是说江宴乖戾,其实我在他身上只看到过乖,有时候生气,哄一哄也就好了。


这两年在他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


看见那个视频的时候,心里崩了那么久的弦就这么断了。


那种难过,一直蔓延到现在。


我毕业后接管了家里的一些产业。


今晚的慈善拍卖会,就是我最近一直在筹划的事情。


江宴坐在最边上的位置,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我。这段时间他的事情闹得凶,又被江家都压下去,谁都不敢说、不敢多问,就算是现在,大家都没敢看他,因为这个一向混账的太子爷,眼睛竟然是肿的。


他丢脸是一回事,看他丢脸又是一回事,真和他对视上了,说不准就撞枪口上了。


每出一个拍卖品,大家都竞价得差不多了,江宴才在最后晃悠悠地举牌,加出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价格。到现在二十多件拍卖品,都是他这样拍下来的。


但这件不同。


这件拍卖品是一副油画,大家连作者名字都没听过,画的是个拉大提琴的少女,用色瑰丽。


连脸都看不清。


却听到刺啦一声碰撞的声音。


江宴站起身来,脸色很冷。他第一次从一开始就举牌,那是一个天价数字。


一千万。


拍卖会之后,我带江宴去取藏品。其实那幅画是凑数的,时序很久以前画的我。时序从来不画我,只有这一幅,结果连脸都懒得画。时序没学过画画,按理来说应该很难入江宴的眼。


江宴一直跟在我身边,没有讲话。


我停下脚步,看着江宴垂在身侧的手,刚刚他还失手打碎了一个玻璃杯,白皙的手背上都是凝固了的血。我从包里拿出湿巾给他擦。


江宴反抓住我的手,指尖滚烫,他垂着眼,掩住眼底的乖戾。


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出声,他问:谁是时序?


那幅画的作者署名是时序。刚刚江宴反应这么大,我就猜到他认出了画里的人是我。他有些时候,意外的敏锐。


我继续帮他擦手上的血,很仔细:是父亲朋友的孩子,和我一样大,不过身体不好。我十七岁的时候,时序来京看病,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他不会画画的,你买贵啦。


江宴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苍白得可怕。


他的手都在抖,不知道在忍耐什么,甚至不愿意提时序的名字:他在哪里。


我带着他的手,按在我的心口,迎上他黑沉的目光:在这里。


我说:时序死了,在我心里。


江宴伸出手,突然关掉了灯,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浅淡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我已经准备好听他乱踹什么东西,做好准备听见边上的观赏鱼缸碎了一地的声音。他很多时候,暴戾的情绪都会比正常人严重一些。


可很久都没有动静。我摸上江宴的脸,都是湿的。


江宴把我突然搂入怀中,脸都埋在我的脖颈里面,声音哽咽,他说:储盈,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我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道:把这幅画挂回去吧,不要撕掉了,很贵的。就挂在你卧室里面,原本挂着我们订婚照的那个地方。


他僵住了。


江宴的占有欲很强。


尤其在我们订婚后,凡是对我有想法的人,都被他收拾得很难看。


如果他的卧室里,挂着一幅时序给我画的画,他每天都会重复我那晚的难堪。我们算是扯平了。


等了很久,他才低低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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