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她进入了状态。

「回禀大人，却有此事。」

「按我朝规定，凡是购买砒霜者，需登记在册，册子可带。」

「带了。」

「呈上来。」

林扬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双手奉上，旁边的县丞接过，恭敬的递给我，我打开册子，按时间果然找到了孙铁花。

我一拍惊堂木：「传孙铁花。」

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被带了上来，还没等我开口，就跪在地上求饶：「小民冤枉啊。」

「哦，你有何冤。」

「小民没有毒害王大丽家的鸡，一定是王大丽血口喷人。」

「这么说，王大丽家的鸡，是王大丽自己毒死的。那我问你，你在悬壶堂买过砒霜。」

「小民确实买过。」

「做何用。」

「毒家中老鼠。」

我听着孙铁花的回答，没点毛病，突然想到状词上提到的狗，都是生物，人被打断了条腿，都能记恨，更何况狗，这或许是个突破点。给县丞耳语几句，让县丞吩咐下面的人把王大丽家的狗牵来，县丞神色犹豫，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按照我的吩咐安排下去。

我见等狗牵来，还得有段时间，便又继续审问孙铁花。

「昨天戌时，你在何处，有何证明。」

「小民戌时，当然在家睡觉。」

「那王大丽家的狗昨晚叫，你有没有听见。」

「小民在睡觉当然没听见。」

「是嘛，狗叫的那么凄惨，王大丽一家都醒了，你都没听见。」

孙铁花沉默了，我没有继续在问下去，只等狗来。

终于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狗吠声，我知道狗带来了，可能闻到味了，在外面叫个不停，一直想冲进来。

「带王大丽家的狗上来。狗记仇，它可认得凶手。」

王大丽家的狗一瘸一拐的被带了上来，林扬自觉地往王大丽旁边靠了靠，那只大黄狗一进来，看见孙铁花，腿也不瘸了，就直扑孙铁花，衙役都差点没拉住，一人一狗打了起来，混乱中，孙铁花命中受伤的狗腿，狗「嗷呜——」惨叫一声，我听着都疼，好一出狗咬狗，这下更是仇上加仇，大黄狗发疯般的撕咬孙铁花，要不是衙役拉着，高低得命丧现场。

我见差不多了：「把狗带下去吧。」

衙役忙把狗从孙铁花身上拉开，孙铁花衣衫凌乱，头发披散，一副凄惨样。

「你可认罪。」

「小民......小民......」

我又拍了拍惊堂木，「嗯，需要我在传你夫君嘛。」我的话一出，大堂上又静了下来。

「小民认罪。」

从签筒里取出两只红头签，掷在堂前：「孙铁花故意投毒，毒害王大丽家7只母鸡8只公鸡，且砸伤王大丽家犬一条，赔偿白银一两，杖责二十。执行——」

衙役拿着状词，让孙铁花画押，紧接着又来了两个衙役，便被拖出了公堂，堂外响起了此起彼伏棍棒接触肉体的声音，惨叫声不断。

我望着堂外，余光突然看到，林扬拍了拍王大丽的肩膀，一副凛然郑重的样子，自认为小声的对王大丽说了句：「你家狗是条汉子，多亏了它，好好待它。」

我在堂上憋笑，外面的惨叫声还在继续，我咳嗽了声，提醒林扬，她缩了缩脖子，立刻拉开了与王大丽的距离。

该走的程序都走完了，我喊了声：「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