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凝聚的煞气还未击出,一道金光骤然横挡在前,是千年前给顾家出谋划策活祭我的那位术士留下的阵法。
刚苏醒的力量在身体里滞涩翻涌,我冷笑一声,收回了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
转身离去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死死盯着我的顾晏,一字一句道:
"顾家所有人,血月之日必死。"
我离开后,顾宴去查了监控,屏幕上的画面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顾瑶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惊恐的表情,随后调整角度,拍下自己"跳崖"的视频。
她悠闲地躺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用手机发送消息:
【我哥已经信了,那个**死定了。】
"砰!"
顾宴的拳头狠狠砸穿了显示屏,玻璃碎片深深扎进手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他却感觉不到痛。
他被骗了。
而被自己亲手送上绝路的,是这二十年来,真正用命护着他的人。
顾家的股票在三天内跌停,银行催债电话一个接一个,合作多年的企业纷纷撤资。
曾经风光无限的豪门,如今连祖宅的佣人都开始辞职离开。
而顾宴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咳咳……"
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黑红的血,掌心一片黏腻。
他盯着那摊血,突然想起我曾经说过的话:
"你的命,是我给的。"
如今我收回庇佑,他的身体便如腐朽的枯木,迅速凋零。
顾宴跪在顾家祠堂,面前摊开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千年前顾家先祖活祭少女的过程。
"为镇家族气运,活祭一未嫁女,封其魂于棺,永世不得超生……"
“若活祭女被毁,顾家必将受到反噬。”
他盯着那行字,突然笑了,笑得咳出大口的血。
"原来……这就是报应。"
顾宴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了我曾经的房间。
这里还保持着原样,仿佛我只是暂时离开,随时会回来。
他跪在床边,颤抖着拉开抽屉,里面是满柜子的药材。
每一包都标注着日期,从二十年前开始,一直到上个月。
他颤抖着拆开一包,里面是干枯的草药,夹杂着暗红的血痂。
朔月之夜,以血饲药。
原来……她这二十年来,从未间断过。
他在柜子最底层发现了一本泛黄的笔记,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顾宴,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的命,只能撑七天。"
"别找我,好好活着。"
顾宴的视线模糊了。
他死死攥着那本笔记,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
"……阿沁……"
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回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