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投行圈里最快升职的分析师。

当初意外怀上乐乐，我正处在事业的飞升期，有过片刻的犹豫。

是顾言，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

“老婆，你放心生，我养你们，让你和孩子过最好的生活。”

他描绘的蓝图太美好，我信了。

生下乐乐后，我才发现，脱离职场两年，再想回去，坑早就被填平了。

顾言顺势收走了我所有的卡，然后，像是一种恩赐，给了我一张他的附属卡。

“家庭开支也要有风控意识。”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指点江山。

“这张卡，单笔消费上限99元，任何超过的开支，都必须由我在线审批。老婆，这是为了培养你的财商，让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深思熟虑。”

这张卡，成了套在我脖子上的一道枷锁。

几天后，我捏着这张卡走进超市。

超市里冷气开得很足，我却觉得有些窒息。

乐乐指着冷柜里的一款进口奶酪，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我想吃这个。”

是一款新西兰的儿童成长奶酪，包装很可爱。

我拿着它去收银台，刷卡，机器发出冰冷的提示音：“交易金额超限。”

收银员和后面排队的人，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我脸上发烫，只能退到一边，拨通顾言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声。

“顾言，我在超市，想给乐乐买盒奶酪，108块，你审批一下。”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用一种开董事会般的口吻，冷冰冰地问：

“陈述一下购买该高溢价产品的必要性。以及，市场上是否有同类低价替代品？你的市场调研做了吗？”

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看笑话的玩味。

我甚至能听到后面一个大妈和同伴的窃窃私语：

“看吧，嫁个有钱老公有什么用，花个钱跟审犯人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一字一句地解释：

“乐乐喜欢这个牌子，而且这个钙含量更高，没有乱七八糟的添加剂。”

“行了。”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语气里带着施舍，“这次就批了，下不为例。苏晴，要学会成本控制，这是持家之本。”

手机上跳出审批通过的通知。

我重新排队，付了款。

捏着那盒小小的奶酪，我感觉自己像个乞丐，刚刚讨到了今天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