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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剜心意识像沉在冰冷粘稠的墨汁里,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更沉重的黑暗拖拽回去。

耳边是仪器单调而刺耳的“嘀——嘀——”声,每一次长音都像在丈量生命流逝的距离。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也盖不住的、死亡特有的腐朽气息,还有…浓烈得令人作呕的百合甜香。

“呕…”我猛地侧过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只有灼烧般的剧痛和不断上涌的、带着铁锈味的酸水。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

黏腻地贴在枯槁的皮肤上。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全身衰败的神经,带来灭顶的痛苦。

“阿屿…里面…好可怕…”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娇弱哭腔的声音,

断断续续地从虚掩的病房门外飘进来。是苏晚。这声音,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深处,激起一阵濒死的抽搐。紧接着,

是沈屿那低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安抚,

那是我穷尽前世五年也未曾得到过半分的声音:“晚晚乖,不怕。医生说了,

她撑不了多久了。”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

那温柔里掺进了一丝令人齿冷的、冰冷的算计,清晰地穿透门板,

钻进我残存的意识:“再忍忍,很快…她死了,她的心脏正好配型给你。你的病,就有救了。

”轰——!!!仿佛一道裹挟着万载寒冰的惊雷,在我混沌的识海里轰然炸开!

所有的黑暗、所有的剧痛、所有苟延残喘的麻木,都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击碎!

心脏…给苏晚?原来…原来我这条卑贱的替身性命,最后的价值,

就是成为滋养他心尖白月光的养料?成为她延续生命的垫脚石?前世一幕幕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灵魂上!——暴雨夜,那个持刀冲向沈屿的亡命徒。是我,这个愚蠢的替身,

凭着本能扑过去,用并不强壮的后背挡下了那致命一刀。刀锋入骨的剧痛,脊椎碎裂的脆响,

还有沈屿那一刻惊愕却转瞬即逝的眼神…代价是终身轮椅,和沈屿一句轻飘飘的“辛苦了,

以后会补偿你”。——苏晚回国的消息传来。他亲自将我推出主卧,

亲手将我的轮椅推向那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堆满杂物的狭小客房。

他冷漠的眼神甚至懒得在我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停留一秒:“晚晚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你,

安分点。”——胃癌确诊那天,我攥着报告单,在冰冷的医院走廊里瑟瑟发抖,

像一条被遗弃的狗。而他,正站在云顶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前,

隔着手机对我冰冷下令:“晚晚的接风宴,别迟到。”我吐出的血染红了手机屏幕,

换来他一句冰冷的“既然不舒服,就别来了。好好待着,别出来碍事。”五年。

五年卑微的模仿,五年小心翼翼的讨好,五年忍着剧痛扮演另一个女人的影子。我付出健康,

付出尊严,付出全部的人生,最后得到的,是病床上这具被癌细胞啃噬殆尽的残躯,

和门外那对璧人对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冰冷评估——一颗可以移植的心脏。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地狱熔岩,瞬间冲垮了所有虚弱的屏障!它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

烧灼着我残破的灵魂!比胃癌的疼痛更甚千倍!万倍!沈屿!苏晚!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苏念对天发誓!定要你们血债血偿!尝尽我百倍千倍的痛苦!

我要将你们踩在脚下!让你们也尝尝这剜心蚀骨、尊严尽碎的滋味!

“嘀————————”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刺耳的长鸣,屏幕上那代表生命的绿色线条,

拉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刺目的白光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永恒的黑暗。我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眩晕感伴随着一种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仿佛灵魂刚刚被粗暴地塞回一个陌生的容器。

喉咙干涩发紧,带着一种宿醉后的灼痛。入眼,不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和冰冷的仪器。

而是…一盏巨大的、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奢华的光芒。

身下是柔软得能陷进去的顶级意大利沙发。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和一种昂贵的木质香氛,熟悉得令人作呕。

这里是…沈屿办公室的私人会客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猛地坐直身体,动作快得牵扯到酸痛的肌肉。低头,

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质地精良却风格温婉的米白色连衣裙,

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这是沈屿最喜欢、也要求我必须维持的,模仿苏晚的打扮。

这不是梦!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目光死死锁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沈屿就坐在那里。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给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更显得矜贵疏离,高不可攀。他微微垂着眼,

修长的手指正将一份文件,不疾不徐地推过光滑的桌面。那份文件…那份文件的标题,

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瞳孔!《人身权益及保密协议》!前世签下它时,

那冰凉的触感和屈辱的重量,瞬间席卷了全身!就是今天!五年前的这个下午!

我人生彻底滑向地狱深渊的起点!“醒了?”沈屿头也没抬,低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掌控感,

像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既然醒了,就把这个签了。”他的指尖点在协议上,

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签了它。

**妹苏冉在圣心医院的医药费、后续治疗费、护理费,我沈屿全包。

我会给她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保证她…活下去。”又是这句话!前世,

就是这句“保证她活下去”,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瞬间扼住了我所有的挣扎和犹豫。

为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妹妹,我别无选择,

签下了那份将我彻底物化、沦为苏晚影子的卖身契!

巨大的恨意如同海啸般在胸腔里翻腾、咆哮!几乎要将我刚刚回归的灵魂再次撕裂!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丝扭曲的清醒。我缓缓抬起头,

目光不再是前世的卑微、惶恐和认命。那里面,淬炼着地狱归来的寒冰,

燃烧着焚尽一切的业火,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刻骨的嘲讽,直直刺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沈屿似乎终于察觉到我的沉默和那不同寻常的目光。他微微蹙眉,终于抬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样子——脸色苍白,眼眶微红,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

面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和…一种让他莫名心悸的、冰冷的疯狂?

他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和被打扰的不悦。“苏念?”他加重了语气,

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施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我的时间宝贵。签字。”他身体微微前倾,

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仿佛在说:这是恩赐,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呵。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曾让我卑微爱慕、如今只让我恨之入骨的脸。

前世剜心的话语、冰冷的算计、苏晚依偎在他怀里的画面…无数碎片在脑中尖啸!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猛地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我伸出手,不是去拿笔,

而是猛地抓起桌上那份象征着前世所有屈辱和绝望的协议!在沈屿骤然缩紧的瞳孔注视下,

在助理惊愕的抽气声中——“嘶啦——!”清脆响亮的撕裂声,

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奢华而寂静的办公室!我用尽全身的力气,

将那份厚厚的、承载着我前世血泪的协议,从中间狠狠撕开!纸张碎裂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

如同魔鬼的赞歌!“苏念!你疯了?!”沈屿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

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惊怒和难以置信!我充耳不闻!双手如同最暴戾的刽子手,

疯狂地撕扯着!一下!两下!无数下!昂贵的纸张在我手中化为片片碎屑,

如同祭奠的惨白纸钱,纷纷扬扬地飘落!碎片落满了他锃亮的皮鞋,落在他昂贵的西装裤脚,

落在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上,也落在我剧烈起伏的胸前。最后一片纸屑从我指间飘落。

我抬起头,迎上沈屿那双因暴怒而赤红、写满震惊和滔天怒火的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毁灭后的、近乎癫狂的畅快!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嘲讽、带着无尽恶意的弧度。我扬起手,

将掌心残留的最后一把纸屑碎片,用尽全身的力气,

狠狠砸向他那张震惊、暴怒、写满难以置信的、矜贵无比的脸!

纸屑像雪花一样扑了他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在沈屿瞬间僵硬的震怒和助理惊恐到极致的眼神中,

我清晰无比地、一字一顿地、带着来自地狱的诅咒,掷地有声:“沈屿,

你的晚晚需要一颗心?”“关、我、屁、事!”---**第2章:断尾**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奢华宽敞的办公室里,

只剩下空调系统低微的嗡鸣,和纸屑碎片簌簌飘落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沈屿僵立在原地。

昂贵的纸屑挂在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额发上,落在他挺括的深灰色西装肩头,

粘在他冷峻而此刻写满震惊和暴怒的脸上。他维持着那个猝不及防被纸屑砸脸的姿势,

像一尊骤然被泼了污水、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完美雕像。

那双总是深邃、冷静、掌控一切的眼眸,

此刻被前所未有的惊愕、暴怒和一种被彻底冒犯的戾气所充斥。赤红的血丝瞬间爬满眼底,

死死地钉在我脸上,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他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

会被他豢养的金丝雀、被他视为掌中玩物的“苏念”,用如此疯狂、如此羞辱的方式,

狠狠甩在脸上!“苏、念!”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紧咬的牙关里,带着血腥味,

一字一顿地挤出来。声音低沉嘶哑,蕴含着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怒意,

让整个办公室的气温骤降至冰点。旁边的助理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发软,

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壁里,大气都不敢喘。而我,站在纸屑纷飞的中央,

胸口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剧烈起伏,但脊背却挺得笔直。

掌心被纸张边缘划破的细小伤口渗出血珠,带来细微的刺痛,

却像**一样**着我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畅**冲刷着四肢百骸,

冲散了灵魂深处积压了五年、不,是两世的阴霾和绝望!“怎么?沈总耳朵不好使了?

”我迎着他几乎要噬人的目光,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讥诮,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散落的纸屑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这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如同踩在沈屿岌岌可危的神经上。“我妹妹的病,我自己会救!

用不着沈总您大发慈悲,施舍这份沾着人血的‘恩惠’!”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至于您和您那位需要换心的白月光…”我故意顿了顿,

目光扫过他铁青扭曲的脸,如同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砸下:“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滚”字出口的瞬间,

沈屿额角的青筋猛地暴起!他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笼罩下来,

右手带着***万钧之势扬起!显然是怒极攻心,

要给我这个“不知死活”的替身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劲风扑面!

前世被他推入客房、被他冰冷斥责、被他彻底遗忘在病床上的画面瞬间闪过!

刻骨的恨意如同岩浆喷发!我没有躲闪,反而扬起脸,

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冰冷无畏的目光死死盯着他即将落下的手掌!眼底燃烧的,

是比他的怒火更炽烈、更疯狂的地狱之火!“打啊!”我厉声尖叫,

声音尖利得刺破凝滞的空气,“沈屿!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明天的头条就是‘沈氏总裁逼死替身情人’!让你的晚晚看看,她心心念念的好男人,

是个什么货色!”我的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眼神决绝而狠厉。

手指猛地指向身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的城市,

高度足以让人粉身碎骨!沈屿扬起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中!

距离我的脸颊只有不到十公分!他脸上的暴怒瞬间凝固,

随即被一种更加深沉的、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疯狂!

她疯了!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灭了他一部分怒火,

却带来了更深的忌惮和一种莫名的、被毒蛇盯上的寒意。他毫不怀疑,此刻的苏念,

真的做得出来!他沈屿可以不在意一个替身的死活,

但他绝不允许沈氏的名誉、不允许他即将迎回苏晚的计划,沾上任何污点!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扬起的右手微微颤抖,最终,

带着极大的屈辱和不甘,缓缓地、僵硬地放了下去。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在我脸上凌迟:“苏念,你很好…你很好!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你以为撕了协议,

就能摆脱我?你以为**妹的病,凭你就能解决?天真!”他扯出一个冰冷而残酷的笑容,

试图重新掌握主动权:“没有我沈屿,圣心医院明天就会停了**妹所有的药!

你拿什么救她?跪下来求我吗?”“求?”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

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缓缓摇头,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嘲弄,

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沈屿,收起你那套高高在上的施舍嘴脸吧。

”我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冰冷,“我妹妹的事,就不劳沈总操心了。

至于钱…”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身后墙壁上挂着的、实时滚动的全球金融市场行情屏幕。

那上面跳动的数字和曲线,在我此刻的眼中,不再是冰冷的符号,

而是…复仇的利刃和通往新生的阶梯!

前世那些被他嗤之以鼻、被他嘲笑为“异想天开”的金融知识和敏锐直觉,如同沉睡的火山,

在恨意的浇灌下轰然苏醒!一股强大的、掌控一切的自信,如同暖流,

瞬间驱散了心底最后一丝对未来的茫然。我知道,这条路布满荆棘,九死一生,

但比起前世任人宰割的绝望,这已经是天堂!“钱,我会自己挣。”我的声音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挣很多很多。多到能买下十个沈氏,多到能让你和你的晚晚,

跪在我妹妹的病床前忏悔!”沈屿瞳孔骤缩!

他显然被我这番狂妄至极、却又透着诡异笃定的话语震住了。

尤其是当我的目光扫过金融市场屏幕时,那一闪而过的、他从未见过的锐利和…贪婪?

让他心底莫名地升起一丝强烈的不安。“就凭你?”他强压下那丝不安,

用极致的轻蔑武装自己,“一个只会模仿晚晚、连大学都没读完的花瓶?苏念,

别在这里发疯丢人现眼了!滚出去!”他指着大门,声音如同冰渣。“丢人现眼?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绽开一个灿烂到近乎妖异的笑容。

这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即将燎原的疯狂。“沈总放心,我这就滚。不过,

在滚之前…”我目光掠过他桌上那个**版水晶烟灰缸,猛地伸手抓起!

在沈屿和助理惊恐的目光中,我狠狠地将烟灰缸砸向地上那堆协议碎片!“哐啷——!!!

”刺耳的碎裂声如同丧钟!水晶碎片和纸屑四散飞溅!“这些垃圾,还有你虚伪的施舍,

都见鬼去吧!”我最后看了一眼沈屿那张因暴怒和震惊而扭曲的脸,

心中涌起一阵毁灭的快意。不再有丝毫留恋,我猛地转身,踩着满地的狼藉,挺直脊背,

如同一个浴血归来的战士,大步走向那扇象征着自由和复仇开端的大门!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踏碎过往的枷锁。“苏念!

你踏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头!”身后,传来沈屿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咆哮,

“你和**妹,就等着在绝望里烂掉吧!”咆哮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门外,

是阳光刺眼的走廊。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自由的味道。我没有回头。回头?呵。沈屿,

地狱的大门已经为你敞开,我苏念,又怎会回头?

---**第3章:点金**圣心医院VIP病房特有的消毒水味依旧刺鼻,

但此刻吸入肺腑,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清醒。病床上,妹妹苏冉安静地睡着。

氧气面罩下的小脸苍白得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

各种导管连接着她的身体,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而微弱的“嘀嘀”声,

是她生命仍在艰难延续的证明。前世,就是这份脆弱,成了沈屿套在我脖子上最致命的枷锁。

我轻轻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维系生命的管线,伸出手,

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的痛楚瞬间蔓延开来。“冉冉…”喉咙发紧,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前世,我没能护住你。今生,姐姐就算拼尽一切,逆天改命,

也绝不会再让你成为任何人威胁我的***!病房门被轻轻敲响。

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儒雅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是苏冉的主治医师,陈主任。

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严肃,但看向苏冉时,眼中有着真实的担忧。“苏**。

”陈主任压低了声音,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苏冉最新的检查报告和下一阶段的治疗方案。情况…不太乐观。

骨髓配型依旧没有消息,保守治疗的费用…是个天文数字。”他顿了顿,语气委婉却沉重,

“之前沈先生那边预存的费用,只够维持到下周一。”下周一。只有四天了。

文件上那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如同催命符。但我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寒。

“陈主任,”我抬起头,目光锐利而冷静,

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被“金主”扫地出门、面临绝境的柔弱女人,“费用的事情,我来解决。

最迟明天下午,我会把足够的钱打到医院账户。”陈主任眼中掠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和怀疑。

他知道我的“身份”,更清楚沈屿的势力。脱离沈屿,一个孤女,

如何在短短一天内筹集到如此巨款?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苏**,这…”他斟酌着用词,

“这不是小数目,而且时间紧迫…”“我知道。”我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钱,一定会到。请务必用最好的方案稳住我妹妹的情况!另外,

”我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陈主任,“关于苏冉的病历和所有治疗信息,

从现在起,列为最高机密!没有我的亲笔授权,任何人,尤其是沈氏集团或沈屿本人,

无权查阅、无权干涉!如果让我发现任何信息泄露…”我微微倾身,

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陈主任,你应该清楚,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发起疯来会做什么。

我保证,后果绝不是圣心医院能承受的。”陈主任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看着我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疯狂和狠厉,

再联想到今天圈内隐约流传的、关于沈屿办公室那场惊天动地的冲突,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眼前这个女人,和以前那个温顺沉默的“苏晚替身”,判若两人!

那眼神里的决绝和毁灭性,让他毫不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明…明白!苏**放心!

”陈主任额角渗出细汗,连忙保证,“苏冉**的一切信息,绝对保密!我亲自把关!

”“很好。”我直起身,恢复了平静,但眼底的寒冰未散,“麻烦您了。

”送走心有余悸的陈主任,我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沉睡的妹妹,替她掖好被角。转身,

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间充斥着药水味和死亡气息的病房。钱。现在,

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冉冉的命!我站在医院门口,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身无分文,

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连打车都够呛。前世所有的积蓄,都为了扮演好“苏晚”,

讨好沈屿而消耗殆尽。真是讽刺。但没关系。我还有脑子,

还有前世那场惨烈的教训赋予我的、对金融市场近乎妖孽的直觉!

拿出那个屏幕已经有些碎裂的旧手机——这是唯一没被沈屿“污染”过、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指尖因为激动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而微微颤抖。我深吸一口气,

点开了一个界面简陋、甚至带着点野鸡气息的线上借贷APP。

这是前世偶然听人提起的“黑户”借钱渠道,利息高得吓人,但审核快,放款更快。

是饮鸩止渴的毒药,但此刻,却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

身份认证、人脸识别…当看到“最高可借额度:50000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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