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陡然拔高。

“你说什么？”

“儿子，你从小到大眼里就只有沐然那丫头。”

“为了她连家业都不要，跑到苏氏集团当一名业务员。”

“眼看就要结婚了，现在突然说要取消婚约？”

“到底怎么回事？”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

但语气依旧平静。

“爸。”

“您还记得我小时候养的那条金鱼吗？”

“我每天给它换水，喂食，它却总想往鱼缸外跳。”

“后来有一天，它真的跳出来了。”

我顿了顿。

“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我爸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真的决定了？”

“嗯，决定了。”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电脑，把辞职信发到了人事邮箱。

第二天刚到公司，前台小张就通知去开会。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苏沐然坐在主位上，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

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她抬头看我，眼神闪烁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

“人来齐了，我们开始吧。”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对面就是顾北辰。

他今天格外精神，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浅蓝色衬衫的袖口别着一对暗金扣。

那是前年苏沐然生日时，我特意从法国带回来的古董。

“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议题。”苏沐然环视一周，“关于市场部总监的任命。”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个位置本该是我的。

从五年前我放弃家族企业来到苏氏集团开始，一步步从基层做到副总监，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任命顾北辰为新的市场部总监，下个月开始生效。”

几秒死寂后，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财务总监老张第一个拍桌而起：“苏总，这不合规矩！”

“顾助理来公司不到三个月，连试用期都没过！”

运营部的王姐也站起来附和。

“是啊，论资历、论能力，都应该是陈副总监接任啊！”

我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苏沐然脸上。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北辰虽然入职时间短，但他提出的新方案已经得到董事会的认可。”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相信他能带领市场部走向新的高度。”

“就这么定了。”

顾北辰低着头，一副谦逊的样子。

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当他的目光与我相遇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散会吧。”

苏沐然合上文件夹。

我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我身上。

苏沐然皱了皱眉：“陈然，你有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