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钊?」顾肖站起来,思考了几秒,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就是你那个杀人犯相亲对象?周央你脑子有问题吧,还真跟这种人搅在一起呢!」...
涂完药,我躺在床上刷手机。
我妈发了好几条朋友圈,都是弟弟在弹钢琴的视频,配文是:「上辈子的小情人。」
钢琴是新买的,就放在我以前住的房间,我房间本来就小,这下,床都被搬走了。
家里已经没有我的房间了。
我还一直以为,我妈是怕我相亲不积极才把我赶出去呢。
原来只是为了给弟弟腾钢琴房啊。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给我妈点了一个赞。
那边消息却发了过来。
「今天跟王先生过的?」
「没有。」
「那你跟谁在一块儿?」
「跟他。」
我发了一张陈钊的背影照,忽悠我妈。
电话一下子拨了过来。
「他是谁,干什么的,买房了吗?」
「没房,开车的,吃了上顿没下顿那种。」
「啊?开车的?……只要是踏实过日子的,开车也行,你就别再挑了,周末带回来看看。」
她还真信了。
周末我回了趟老家,找到了以前的日记。
日记里有一缕头发,是陈郁的。
高中那会儿,我电视剧看多了,剪了他一缕头发,说死也要跟他在一起。
没想到,我一剪子下去剪呲了,他只好直接理了一个寸头。
我准备去陈钊那里也收集一点头发,做个 DNA 对比。
回到租的房里,我看见吴珊珊在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才知道这周末他们要去野炊。
「一起去吗?」她偷偷凑过来告诉我,「我准备露营的时候扑倒陈钊。」
我的心很不舒服地拧了一下。
但我还是去了,刚好乘机弄点陈钊的头发,我需要一个答案。
出门的时候,想起吴强说我是老女人,我自尊心作祟,特地穿了高腰短裙,还踩了高跟鞋。
然后,走到半路就自食恶果,脚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疼到想哭。
他们一群人走远了,我还停在路边。
陈钊又是来得最晚的,恰好看到了路边的我。
「爬山还穿高跟,你迟早要被自己作死。」
「我乐意。」
他却走到我面前,脱了外套围在我腰上,「上来吧。」
「什么意思?」
「你这样,天亮都走不到山顶。」
虽然我还在因为前几天的事跟他怄气,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爬上了他的背。
「你不怕你的小妹妹看到了?」
「隔得远,她看不见。」
意思是还真怕她看见?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影响不好。」
「你不就是怕她误会?」
「我怕什么?」
「你喜欢她。」
「谁说的?」
我停了一下,谁说的?
「我看出来的!」
他无奈地停下脚步,「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一口气把我背到山顶。
到了山顶,我竟然碰到了顾肖。
他带着新女友,和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边走一边高谈阔论,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两年没见,他倒是越来越有成功人士那味了。
露营到一半,顾肖喝醉了来找我。
「周央,你还要跟我闹多久?」
「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可我没忘记你,三年来,天天都在想你。」
我看着他的深情样子,突然就笑了。
在我抑郁症最难的那几年,他每周给我写信追求我。
他跟我说:
「慢慢来,不要放弃,不管你什么样,我都陪着你。」
我把他当作救星。
可是也是这个救星,在吵架的时候对我说:「最受不了你一副抑郁症又犯了的样子,你能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而我们之所以吵架,是因为我发现他背着我去参加父母安排的相亲,还不止一场。
分手是他提出的,我同意了,他又要死要活地缠了我很久,我一狠心,直接辞职回老家了。
「顾总喝多了吧?你小女友还在那边看着呢。」
他朝那个女孩那边看了一眼,「我和她是家族联姻,逢场作戏而已。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是不是我不来你的城市,你就打算一辈子不见我?回到我身边吧,好不好?」
我:?
「你还真是喝多了。」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直接拉过去,他还试图强吻我。
结果,身边闪过一个身影,一只手把顾肖扯开,扔了出去。
是陈钊。
「你谁?」顾肖趴在地上,有点狼狈。
「陈钊。」
「陈钊?」顾肖站起来,思考了几秒,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就是你那个杀人犯相亲对象?周央你脑子有问题吧,还真跟这种人搅在一起呢!」
「顾肖,你会不会尊重别人?」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他在一起,你不觉得丢人吗?」
「你才丢人!」
「他有什么啊?一个杀人犯?拿什么跟我比?」
顾肖一脸鄙视地打量着陈钊。
「他有我,你就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气得不行,转身拉住陈钊,踮起脚尖,就强吻了他。
陈钊被我亲得有点蒙,但还是扶住了我的腰。
「顾肖,我看不起你。」
一个吻结束,我拉着陈钊就走了。
陈钊难得地顺从了我。
走到走廊深处,他才回神来朝着我笑,「什么意思?利用我气你前男友?」
我一时语塞,「对不起。」
「说对不起就行了?」
「亲都亲了,你瞪我也没用。」
他却笑着说了声:「谁说没用?」
说完,把我拉进一个包间,直接把我抵在门上,扣住我脑袋就吻了下来。
「你为什么总是勾引我啊?」
亲到一半,门外突然响起了吴珊珊她们的敲门声,「这个包间怎么锁了?」
我推开他,心跳到炸裂,「外面有人。」
「非要来惹我,现在知道怕了?」
「怕了。」
「晚了。」
他说完,继续吻我。
耳边的敲门声最终变成了耳鸣。
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只能感受到他炙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