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真是不识好歹,千雪小姐那么漂亮,让他服侍一晚,他竟把自己眼睛剜了。啧啧,自讨苦吃。」「就是。进了咱们千机会社的人,哪有活着出去的,还不如死前享受享受。」...
「那个男人真是不识好歹,千雪小姐那么漂亮,让他服侍一晚,他竟把自己眼睛剜了。啧啧,自讨苦吃。」
「就是。进了咱们千机会社的人,哪有活着出去的,还不如死前享受享受。」
老妈子们见我走过来,瞬间闭了嘴,各干各的去了。
我村里来的什么都不懂,但这些年上了学,跟着伯英耳濡目染,渐渐知道了什么叫作家国。
很显然,这些老妈子不懂这些,只当热闹看了。
我没有伯英伟大,也没有他善良,更没有他宽容,这些稗子根本不值得拯救,应该跟杂草一起剪除。
我仗着是千雪的妹妹,在这个一出四进的院子到处溜达,在心里画了个路线草图。
一日,千雪外出,带走了几个蛮夷亲信,我趁老妈子们打盹儿,去看伯英。
他的伤经过诊治已经好转,但是眼睛还在往外渗血,覆眼的纱布还有血迹。
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脸转向我的方向,道:「滚出去。」
我一步步走近他,轻轻叫了声:「哥。」
他愣了两秒,像是没听清楚似的,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我鼻子一酸,掏出怀里的手工老虎,塞到他手里。
他仔细摸了摸手工老虎,手指发颤,道:「你们把翠喜怎么了?」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俯到他的耳边道:「哥,我是翠喜,我会把哥哥救出去的,你等我。」
「翠喜?是翠喜!」他高兴地握住了我的手,想要伸手摸我的脸,我避开了。
若说是自那日起至余生,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扔了张翠喜的脸。
从此,我和伯英之间无论如何都越不过这张脸,也是从这一日起,我不再扔任何一张我夺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