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盈垂着脑袋没吭声。“颜月盈。”他低声唤她的名。明明没什么怒气,可月盈却是头皮一紧。“知道了……”...
颜月盈垂着脑袋没吭声。
“颜月盈。”
他低声唤她的名。
明明没什么怒气,可月盈却是头皮一紧。
“知道了……”
“嗯?”
“我说知道了!”
“与谁知道了。”
月盈脸颊涨红,“……阿兄。”
“乖。”
裴宴目光回温,伸手轻拍了下小姑娘发顶,
“都听见了?”
他回首看向厅堂之内,“盛家月盈从今日起便是本督义妹,本督这人护短,也不怎么讲道理,往后诸位大人和夫人记得叮嘱家中人,平日里多让着我家小孩儿一些。”
“她若难过了,本督也不好让大家太开心。”
众人:“……”
裴宴也没管那些人神色,只侧头看向钱宝坤:“今日叨扰钱尚书了。”
“不敢,贺督主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喝杯喜酒?”
“你既盛情,那本督就留下?”
周围那些原本瞧见这煞神已经打算走了正松口气的人,闻言都是对钱宝坤怒目而视,就连钱夫人也恨不得能直接挠秃了他头发。
钱宝坤心里苦,他就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礼貌客套挽留一句,可谁知道这贺督主不讲武德!
裴宴见钱宝坤脸上笑容绷不住,哂笑了声:
“这喜酒就不喝了,今日扫了钱尚书的兴,晚些时候本督会叫人送贺礼过来,连着本督义妹一起,算是为打搅令郎大喜致歉。”
“不用了不用了,督主能来已是喜事……”
“那本督留下冲个喜?”
“……”
颜月盈偷瞧着钱尚书那瞬间僵硬的脸,哪怕强忍着也险些笑出声。
她眉眼刚弯,就对上裴宴看过来的目光。
他似乎在笑,眸色清润温和,眉弓挑起弧度,朝着她勾了勾嘴角。
月盈连忙眼尾拉平。
裴宴顿笑,小怂包。
“行了,与你玩笑的,本督在这儿耽搁得也够久了,还得进宫去见陛下,就不留了。”
“我送督主。”
这一次钱宝坤一句废话不敢多说,马不停蹄就跟了上去,亲自将这瘟神送出去。
鹤氅翩飞,裴宴一行下了门前台阶,外头突起一阵春风,吹得挂在门外的红绸轻轻摇曳。
颜月盈有些呆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着她刚才的那个笑。
裴宴他……
好像是在逗她开心?
第10章 小磨人精
月盈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上辈子自从姨母走后,她被困在那一方小院里日日望着外间落叶,看着春去秋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留意过她是不是高兴,没人在意她是不是哭了。
她每一次眼巴巴地等着盛瑾修他们来了之后,不是拿走她仅剩不多阿娘的遗物,就是指责她不够懂事。
她疼了,没人过问。
她病了,也没人在意。
月盈从最初委屈难过的日夜啼哭,到了后来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哭坏了眼睛模糊到不能视物,可是直到她死前都没有一个人察觉。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会花费心思来哄她开心。
“怎么又哭了?”铖王妃心疼。
月盈声音有些不稳:“姨母,我伤口好疼。”
疼的她喘不过气,连呼吸都撕心裂肺。
文信侯夫人在旁早就被盛家这事儿给惊呆了眼,此时连忙上前:
“盛娘子这伤势瞧着都重,怎么能不疼,不如先带她去钱家后院,我这就叫下人拿了我的牌子进宫去请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