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欢庆的三日期限终于结束,但我依然没能下葬。这次,父亲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他欲进宫找裴桓,却被侍卫阻拦在门外。...
举国欢庆的三日期限终于结束,但我依然没能下葬。
这次,父亲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欲进宫找裴桓,却被侍卫阻拦在门外。
还是中书令从宫城出来时碰到告诉他裴桓携皇室去皇陵祭祖了。
父亲害怕错过裴桓归来,顶着炎炎烈日守在必经之路上。
夕阳西斜时,祭祖队伍浩浩荡荡回城了。
沿途百姓夹道欢迎,山呼万岁。
整日的炙烤,父亲蔫吧得犹如干涸稻田里的禾苗,仿佛每个细胞都跟着干涸了。
他身形不稳,跌跌撞撞起身,朝人最多的地方挤过去。
依稀间看见那个熟悉的人,父亲撕扯着干涸的喉咙和嘴唇呼喊。
“殿下!殿下,你还记得青芜吗?她在等你,她等了你五年,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人,父亲只想说这句话。
他眼眶泛红,只想告诉这个人,他的宝贝女儿,撑着最后一口气,忍着撕心裂肺的痛,都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只想说,那五年,她真的过得很辛苦!
裴桓高坐马头,接受万民朝拜,听得某个名字,冷漠抬头朝这边瞥来。
“哪里来的疯子,现在该叫陛下了!”
禁卫军作势要打。
裴桓抬手制止,看着面前老人,淡声启口。
“朕不认得什么青芜,也不认得傅家人,回去吧。”
裴桓头也不回离开。
昨日他才亲口跟傅青芜了结所有恩怨,今日傅太傅就来他面前卖惨,是不是晚了点?
父亲被这句话刺得失了神,一时竟忘记了反应。
禁卫军趁机将他丢出人群。
曾经一代文坛大儒,如今衰败苍老得像是即将调令的枯叶。
“你怎么能不记得青芜呢?”
“她是青芜啊,你曾经舍弃性命都要护的人啊!”
“你怎么能忘记她呢?”
父亲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仿佛丢了所有精气神。
我靠在父亲身旁,用他听不见的声音安抚他:
“阿耶,没关系的,都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