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宽容,“但还是参加完曼婷的画展再去吧。”“你毕竟是曼婷的姐姐,不能太小心眼,得让人知道你们已经和好了。”沈星言说完,转身就...
很快到了比赛这天。
苏青栀准备打车去比赛现场,可上车前,一双手从她身后伸出。
没等她反应,那人就将她拖进了一条幽深漆黑的小巷子。
来的人似乎目的性很强,一上来就对她拳打脚踢,一根冰冷的铁棍毫无预兆地挥了下来,重重砸在她的右臂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异常清晰,苏青栀疼得几乎晕厥,连喊叫都发不出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要......不要碰我的右手......”
那握着铁棍的男人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残忍:“小妹妹,你别怪我心狠,有人发话了,不能让你再让你拿起画笔。”
话音未落,又是接连几棍,狠狠砸在她已经变形的右臂上。
苏青栀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骨头彻底断裂,似乎连筋脉都被硬生生砸断了!
血腥味混着泥土的腥气,疯狂地涌入鼻腔。
绝望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是谁?
到底是谁这么恨她?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抽离,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
见苏青栀一动不动,男人视线从她血肉模糊的右臂移开,拨通了电话:“......是的,右手已经彻底废了,绝对不会影响到苏二小姐。”
“沈少爷,您就放心吧......”
沈少爷!
苏青栀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
居然是他!
就因为怕她阻碍他心爱的苏曼婷的前程,他就要如此残忍地废了她的右臂,让她再也拿不了画笔!
喉间一股腥甜猛地涌了上来,她却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一黑,苏青栀彻底晕死了过去。
“青年画家苏曼婷,以一幅《月夜多瑙河》艳惊四座,荣获本年度金画笔奖,成为最年轻的获奖者,是当代青年画家中的翘楚......”
电视屏幕里,苏曼婷化着精致无暇的妆容,一袭纯白长裙,圣洁得如同天使。
有记者提问:“苏小姐,听闻您姐姐苏青栀曾试图顶替您的成就,对此您有何看法?”
苏曼婷面容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怜悯:“请大家不要怪我的姐姐,她从小在乡下长大,眼皮子浅,不太明白顶替的严重后果。”
“我相信姐姐只是一时糊涂,我对我的作品和实力有绝对的信心,不是谁想顶替就能顶替的。”
“我不怪她,也希望大家对姐姐宽容一点......”
咔哒。
屏幕骤然暗下。
沈星言随手将遥控器扔在床头柜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明知道会难受,还翻来覆去地看,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苏青栀没什么反应,依旧睁着眼,瞳孔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毫无生气。
她在医院已经躺了一周。
这一周里,她像是自虐一般,打开电视反复观看苏曼婷的这段采访。
看着苏青栀这副不愿说话的样子,沈星言心底既不忍,又有些烦躁。
至于吗?
他走上前,递过一张制作精美的烫金请柬。
“明天曼婷要在星光画廊举办个人画展。她希望你能到场,得到你的祝福。”
苏青栀闻言,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嗡嗡——”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振动起来,是苏父发来的消息。
沈星言站得近,视线一扫,短信内容清晰无比:“机票已经订好,你今天就去港城......”
他的眉头瞬间蹙起,一把攥住了苏青栀完好的左手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什么机票?你去港城干什么?”
苏青栀被他捏得生疼,却没有挣扎。
她抬起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港城有个骨科圣手,国际闻名。我去看医生,不可以吗?”
听到是去看医生,沈星言莫名松了口气。
他松了手:“当然可以。”
他替她做了决定,语气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宽容,“但还是参加完曼婷的画展再去吧。”
“你毕竟是曼婷的姐姐,不能太小心眼,得让人知道你们已经和好了。”
沈星言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病房的门即将关上的刹那,苏青栀忽然说了句什么。
沈星言没听清,回头追问:“你说什么?”
苏青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我说,放心,我会去的。”
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沈星言点了点头,这才真正离开了病房。
沈星言一走,派来接她去机场的人很快推门进来,开始帮她收拾行李。
换好衣服后,苏青栀伸出手,拿起了被沈星言放在床头柜上的请柬。
随后一点一点,用力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细碎的纸屑从她指尖纷纷扬扬落下,尽数掉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些垃圾有任何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