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十里,锣鼓喧天。南国将军府内,谢鹤安一身婚服,嘴角笑意难压。“看惯了少爷穿着盔甲,如今换上这身婚服,感觉很不一样。”一旁的侍卫说着。谢鹤安却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
红妆十里,锣鼓喧天。
南国将军府内,谢鹤安一身婚服,嘴角笑意难压。
“看惯了少爷穿着盔甲,如今换上这身婚服,感觉很不一样。”一旁的侍卫说着。
谢鹤安却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陌生。
他看着窗外的日头:“时辰已到,我去迎寒烟进门。”
慕寒烟是南国的女帝师,幼时曾被谢父所救,养在将军府,与谢鹤安青梅竹马。
想到今日之后自己就要成为她的夫君,谢鹤安莫名紧张,却也期待。
谁知话刚说完,就有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少爷,少夫人已经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谢鹤安见他表情奇怪,起身自己去看。
他朝府门跑去,明明将军府内外都挂满了红绸,喜意洋洋,可周边仆人却都表情奇异。
谢鹤安心里不安,下一秒踏出府门,只见本该穿着红衣等着他迎娶的慕寒烟,现在一身白衣。
而她身后居然放着一口黑漆棺木!
谢鹤安脸色一变:“寒烟,你这是……”
慕寒烟淡淡看了他一眼:“将军府大少爷谢离萧战死沙场,我奉旨送他回家。”
刹那间,谢鹤安脸色煞白:“不可能,兄长前几日还说还传来捷报说战事一切顺利……”
他还说要打个胜仗,拿个战功庆祝他大婚,怎么可能……
他不信。
慕寒烟没说话,两指一挥:“抬上来。”
随着她话落,黑漆棺木被小厮抬着,一步步朝谢鹤安靠近。
谢鹤安看着,下意识后退。
这时,一道单薄身影越过他,直接挡在了身前。
谢离萧的妻子林若烟沉声呵斥:“抬走!真正的离萧还在打仗,你们莫要胡说,动摇人心!”
然而,棺木还在往前。
林若烟抬手想要往外推,可棺内的景象还是映入了眼帘。
只见谢离萧毫无血色地躺在其中,脸上,盔甲上,沾着数不清的黑红血色……
天上正午的日头刺得人眼眶发红。
下一瞬,谢鹤安的耳边响起林若烟的声音:“这不是真的离萧!敌国以易容闻名,这一定是别人假冒的!”
“离萧他走的时候还说要回来给你贺喜,说要等孩子大些亲自教他武艺,他不会就这么走的……”
阿嫂的手微微发抖,暴露了林若烟的不安与脆弱。
谢鹤安隐忍着心里的慌张,一步步走到棺木前,伸手去碰。
满手冰凉。
他一寸一寸的摸过去,额头,鬓角,下颌……
没有易容。
真实的触感逼得谢鹤安不得不接受谢离萧战死的事实!
他无力的瘫跪在地,迎着林若烟看来的目光,轻声说:“是兄长……”
话落刹那,林若烟眼里的泪,瞬间决堤。
一息间,红绸换白绫。
谢鹤安不敢告诉母亲和奶奶,怕她们承受不住,只能强撑着处理了谢离萧的后事。
灵堂里,林若烟跪在棺木前抽泣,她怀里的女娃娃尚不知何为生死,只随着母亲哭嚎不停。
谢鹤安不忍再看,转头看向身侧的慕寒烟:“怎么会这么突然?”
慕寒烟眉眼淡漠:“身为将领,从上战场那天起,他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她说的是事实,但谢鹤安听着,却觉得格外无情。
相识多年,慕寒烟和兄长亲如兄妹,如今兄长战死,她却如此冷漠……
莫名的,谢鹤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等他想明白,就听慕寒烟再度开口:“你我婚事,就此作废。”
谢鹤安一愣,慌忙抓住她手臂:“为什么?”
慕寒烟抽回手:“因为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