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也治不好了,要不你走吧,你再这么病下去,我跟秋芳都要离婚了,我的家要散了。”然后外公不是死于并发感染,是死于喝药。倪雾打开衣柜,听着外婆的话,她含糊的回答了一句。...
“爸,你也治不好了,要不你走吧,你再这么病下去,我跟秋芳都要离婚了,我的家要散了。”
然后外公不是死于并发感染,是死于喝药。
倪雾打开衣柜,听着外婆的话,她含糊的回答了一句。
“他工作忙,我们挺好的。”
倪雾也不希望外婆再操心了,外婆一直问,岁岁是谁的女儿,那个男人是谁。
倪雾回答不出来。
她耻于回答,那一段无疾而终的地下恋。
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床被子,忽然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出来。
是一张照片。
她低头看了一眼。
是一张全家福。
外公,外婆,舅舅跟...妈妈....
那是年轻的时候。
倪雾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妈妈的照片。
只知道名字。
她的妈妈叫宋雪卿。
没想到,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清瘦,眉眼漂亮带着几分张扬自信。
倪雾觉得有些眼熟,放下手里的被子。
弯腰捡起。
外婆忽然走过来。
先一步弯腰捡起来。
“睡吧,不早了。”
外婆躺在床上。
照片压在枕头下。
倪雾看着外婆情绪有些不好,嗯了一声,她的妈妈这27年来,就没有什么消息,倪雾觉得,外婆忽然看到妈妈的照片,应该心里很难过。
一时间,看着外婆苍老的白发,就没有问。
在这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临走的时候。
外婆塞给她一张卡。
“你这几年给我打的钱,我都存下来了,你给岁岁把手术做了,我还有点积蓄。”见倪雾不要,外婆又叹息了一声,“这个钱你要是不拿,秋芳就过来拿走了。”
倪雾这才收下。
回去的时候,倪雾去了一趟银行,看了卡里的钱,这七年,她陆陆续续给外婆打的钱,几乎都在这里,外婆一点都没有动。
如果今年年终奖金按照她的预期,给岁岁做完手术,把外婆也接过来住在一起。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
安城。
上午十点,参观心外科一场大手术,安城心外第一刀孟宗文带领团队亲自操刀,并且各大媒体直播,最后也算有惊无险,七个小时的手术,顺利完成。
手术室外,孟宗文接受了五分钟的采访之后就让团队上前,他离开了人群中心,笑呵呵的看着不远处的裴淮聿。
“孟伯父。”
“晚上回家,一起吃个饭,你伯母在家里等着你呢。还有念微,知道你今天来,问了我好几次。”
安城孟家是医药世家,孟老爷子以前是老军医,跟裴淮聿的外公,是旧相识。
每年,裴淮聿都会找时间来看望。
近些时日,孟老爷子身体多有不爽快,不久后就是孟老90岁大寿,裴淮聿这次前来,也准备了礼物。
晚上到了孟家。
孟家小女儿孟念微,今年25岁,气质窈窕,看见裴淮聿来了,脸颊一红,几步小跑着走过来。
“淮聿哥。”
裴淮聿其实有些头疼。
他是知道孟念微对自己的心思。
裴老太常年打牌的那个牌友蔺夫人的女儿蔺诗宣,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他让老太太回绝蔺家。
老太太让他多相处一下。
前日是蔺诗宣的生日,裴淮聿给蔺诗宣发了微信。
他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段家里促成的相亲,可以结束了。
估计是蔺夫人又去找裴老太撮合,老太太这几天每天一个电话打过来。
此刻,孟家。
裴淮聿看着不远处的孟念微,疏离冷淡的低声应着。
看着他面色淡淡,孟念微咬着唇,眼底带着几分失落,看了一眼自己妈妈,孟夫人也心疼女儿,知道女儿喜欢裴四很多年了,眼下也想撮合一下。
又给了自己老公使了个眼色。
孟宗文忙了一天的手术,现在刚刚坐下,低声叹了一下,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他看向裴淮聿。
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境,以及他从专业的角度看面前这个年轻人,裴淮聿都足够的出色。
“淮聿,这次在安城多留两天,你每次来啊,待不了几天就走了,明天正好休息,让念微带着你去逛逛,安城这几年也出了很多年轻人喜欢的网红旅游景点,很有意思。”
“不用麻烦了...”裴淮聿说道,“我明天上午约了朋友,陈治怀教授的演讲课在安大,我好久不见陈教授,准备跟朋友明天去拜访一下。”
孟念微看向自己的父亲。
孟宗文点头,“也好,我也许久不见陈老了,陈老的身体老当益壮,上个月在我院检查,除了血脂高一点,其他的都很稳定。”
裴淮聿在孟家吃了饭。
孟老跟孟老夫人在崇陵寺小住,裴淮聿就准备过几日再来打扰。
第二日他将给孟老的寿礼送了过来,一封白鹤松山图,明代真迹,裴淮聿托了朋友,从英国地下马场拍卖花了200万英镑拍下。
他在安城待了十天。
孟念微发过几次邀请,裴淮聿都以工作为由拒了。
这天,孟宗文晚上组了个局,松城市第一院来进修学习的几个医生一同前往,这种官方一点的局,大多人都是到齐的,今晚上裴淮聿也多喝了几杯。
散场的时候,裴淮聿的身形摇晃了一下。
他单手拎着外套,步伐踉跄几分。
“淮聿哥。”忽然一道香风扑过来。
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
裴淮聿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他神情恍惚,声音沙哑。
盯着面前这张瓷白的脸。
女人穿着浅蓝色的毛衣裙,笑容恬静又带着几分娇。
男人眯了眯眼睛,忽然笑了下。
“你不是在松城吗?”
“淮聿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孟念微的眼底带着关切,她扶着裴淮聿的手臂,看着男人俊美白皙的脸,脸颊冒着热气。
而且裴淮聿,意外的没有抽出手,而是眼神迷蒙的盯着她的脸,跟着她一同走出会所。
到了下榻的酒店。
裴淮聿头脑昏胀,走路几步不稳。
臂弯处搭着的黑色夹克掉在了地上。
孟念微扶着他躺在床上,
“淮聿哥。”她看着男人面颊涨红,带着酒气,不像是前几日在家宴上冷淡疏离的样子,看着这张英俊深邃的脸,她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凑上前。
“淮聿哥,今晚上,我留在这里陪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