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书从他手中跌落,重重砸在地上。阮彦初踉跄着扶住书架,眼前一阵阵发黑。“小心!”...
骆女士。
这个称呼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她的胸口。
她张了张嘴,突然发现 —— 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她能说什么?
说 “你曾经爱我爱到连命都不要”?可那些付出,从来都不是为了她。
说 “你为什么离开”?可他连她是谁都忘了。
最终,她狼狈地移开视线,哑声道:“…… 没什么,我认错人了。”
说完,她转身推开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骆澜月站在雨中,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全身。
她想起刚才阮彦初的眼神 —— 那么干净,那么轻松。
没有爱,没有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是真的…… 忘记了。
忘记了她,忘记了骆清珺,忘记了那些痛苦和执念。
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她抬手抹了把脸,却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书店里,阮彦初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胸口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摇摇头,继续整理书架。
指尖碰到一本《车祸幸存者的自述》时,他的太阳穴突然刺痛了一下。
刺耳的刹车声。
破碎的挡风玻璃。
有人紧紧抱住他,温热的血滴在他的脸上。
“阿初,活下去……”
“砰!”
书从他手中跌落,重重砸在地上。
阮彦初踉跄着扶住书架,眼前一阵阵发黑。
“小心!”
一只纤细的手突然出现,稳稳地扶住了他。
“谢、谢谢。” 他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
骆澜月去又复返,她的手悬在半空,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沉默地收了回去。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让阮彦初不自觉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骆澜月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是…… 你很像一个故人。”
“啊,这样。” 阮彦初礼貌性地笑笑,转身去整理其他书架。
但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如影随形。
“请问……” 骆澜月跟了过来,“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三个月零七天。"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骆澜月呼吸一滞:“之前呢?”
“之前?” 阮彦初终于转身,困惑地皱眉,“抱歉,我去年出了意外,很多事记不清了。”
雨声忽然变大。女人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喉结上下滚动:“真的一点…… 都不记得了?”
阮彦初摇摇头,露出歉意的微笑:“如果您要找人的话,可能认错了。我叫阮彦初,是这家书店的新店员。”
“阮、彦、初。” 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个音节都像在舌尖碾过,“你真的…… 不记得骆澜月了?”
“骆…… 澜月?” 他轻声重复,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入记忆的迷雾,却又转瞬即逝。
“抱歉,我应该认识您吗?”
“我们…… 曾经很熟。” 她声音嘶哑,“你为我工作了五年。”
阮彦初惊讶地睁大眼睛:“可我完全没印象……” 他突然顿住,警惕地看着她,“等等,您怎么证明您说的是真的?”
骆澜月下意识去摸钱包,却在半途停住。
她有什么能证明的?合照?阮彦初从来不在她的私人相册里。
礼物?她从未送过他任何东西。
工作证?那上面只有冷冰冰的职位名称。
最终,她只能干涩地说:“你右手腕内侧有一道疤,是替我挡酒瓶时留下的。”
阮彦初猛地捂住手腕,那里的确有一道淡白色的疤痕。他脸色变了变:“您先坐,我去倒杯茶。”
茶水间里,他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茶壶。
“骆女士?” 他轻声唤道。
骆澜月转过身,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 “你以前从不叫我‘骆女士’。”
“那叫什么?”
“澜月。” 她轻声说,“或者…… 骆总。”
阮彦初把茶递给她,刻意避开手指接触:“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明白。” 骆澜月突然打断他,将茶水放回柜台,准备转身离开,“打扰了。”
“等一下!” 阮彦初鬼使神差地喊住她,“如果您真是我认识的人,能告诉我,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骆澜月站在雨幕前,没有回头:“你是个…… 很固执的人。” 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固执到愿意为一句承诺,赔上整个青春。”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她的身影消失在滂沱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