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她好像看见了爸爸妈妈,笑着对她说:“要幸福啊,要快乐啊。”她哭了半晌,...
2024年5月21日。
上海下了七天的雨,终于在那一天,出了很大的太阳。
施辞亲手给父母下葬,然后,在医院收到了自己的检查报告。
“癌症。”医生说,“发现时,已经骨转移。”
简单来说,就是无药可医。
“化疗,也只能延长寿命。”
窗外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金灿灿的阳光,一丝一缕地洒在施辞身上,却像冰一样冷。
她看着那份检查,声音有些颤抖。
“最多,还有多久啊。”
医生沉默了片刻,只是说:“尽早接受化疗的话,坚持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施辞点点头,喉中却哽塞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刚刚才在爸妈墓前,说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她在医院做了四次化疗。
第一次化疗前,她在网上,搜索各种关于癌症,关于化疗,抱着无限恐惧去接受,最后却发现,痛苦还是远远超过她心里的预期。
骨髓抑制的作用增强,血细胞逐渐减少,一种难以描述的痛苦将她淹没。
梦里,她还能梦见爸妈与叶司许,像是在悬崖边苦苦挣扎,睁开眼,却发现悬崖上空无一人。
内心的折磨远远比肉体的更加痛苦。
在第四次化疗后,她回家,看见了家门口摆着一个蛋糕,才想起那天是7月1日,是她的生日,这是爸妈死前,亲手给她设计的蛋糕。
她把蛋糕提进门,浅浅吃了一口,却没有想象中的甜,是苦的,带着反胃的痛楚。
一滴滴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
透过朦胧的视线,她好像看见了爸爸妈妈,笑着对她说:“要幸福啊,要快乐啊。”
她哭了半晌,压抑的哭声回荡在寂冷的房间里,却发现自己连个宣泄的出口都没有。
“2024.7.1,天气,晴。”
“今天是我们分手的第二个月,叶司许,我要死了,给你打的电话你还是没有接,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我只是,太想和你说说话了,叶司许,我没有别人可以说话了。”
叶司许指尖颤抖起来,他读到这一行,眼前彻底模糊不清了。
那个电话,他记得那个电话,他没有接,然后,把电话拉黑了。
他以为施辞有她爸妈陪着,不会痛苦的。
他真的以为,她的世界没有他是不会有不同的。
“2024.8.23.天气,小雨,叶司许,生日快乐,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上次给你打电话,你把我电话拉黑了,所以我不敢联系你了,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和我分手呢?如果再见面,能不能告诉我答案?但我知道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因为我已经放弃化疗,申请了瑞士的安乐死。”
“2025.1.3,安乐死的申请通过了,我知道,你也去瑞士了,你说死前能不能那么巧合的,再见到你一眼呢?你还会记得我吗?或许早就忘了吧。”
“2025.7.1,叶司许,你可真是个混蛋,我很想骂你,可是那个蛋糕太甜了,甜到吃第一口,我就知道是你做的,我不想骂你了,叶司许,谢谢你,陪我过了最后一个生日。”
医疗机构外,树叶狂烈地摇晃。
金灿灿的阳光被树叶和风打乱成破碎的光影,光芒闪动得让人眩晕。
叶司许脸上一片冰冷的湿意,他合上了日记本。
乔冉终于追了过来,她小心地拉起叶司许的手。
“司许,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答应过我哥……”
“乔冉。”
叶司许打断她,眼尾一片通红,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施辞死了,乔冉,当初的所有条件,都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