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灼心蜜糖:冷焰总裁的荆棘玫瑰》讲述了主人公傅凛渊苏晚星的故事,是W沈沫忆呀的倾心作品。本书精选篇章:...
冰冷的雨丝斜织成网,笼罩着北城最顶级的墓园。黑压压的乌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里弥漫着湿土、昂贵花圈上百合的浓香,以及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哀矜。这里是傅家老夫人——傅凛渊祖母的葬礼。北城金字塔尖的人物几乎悉数到场,昂贵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排列,如同蛰伏的巨兽。空气肃杀,连窃窃私语都带着刻意的压低,生怕惊扰了什么。
人群的中心,一个身影仿佛自带寒冰结界。
傅凛渊。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纯黑手工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如冷峭孤峰。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一颗,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喉结的弧度锋利而冷硬。雨水打湿了他墨黑的短发,几缕碎发垂在饱满的额头,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冷冽的破碎感。他站在巨大的黑色墓碑前,身姿笔直,像一柄出鞘即能割裂空气的寒刃。深邃的五官在阴翳的光线下如同最完美的雕塑,眉骨很高,鼻梁挺直,薄唇抿成一条毫无温度的直线。那双眼睛,才是最慑人的存在。沉黑如寒潭古井,目光扫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结成霜。没有泪,没有悲恸,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他不需要任何言语或动作,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自成一片生人勿近的绝对领域。
“人间冰山”、“高岭之花”、“行走的制冷机”……所有关于他禁欲冷漠的传闻,在此刻具象化,让试图上前表达哀悼的宾客们望而却步,只敢远远投去敬畏或倾慕的目光。
就在这片压抑的黑色浪潮里,一点跳动的“星火”突兀地闯入。
苏晚星来了。
她没有选择常见的肃穆黑裙,反而穿了一身剪裁极为利落的暗红色丝绒小礼服。那红色并非艳俗,而是沉淀着岁月质感的勃艮第红,在满目黑白中,醒目得近乎挑衅。裙摆恰到好处地停在膝上,完美地展露出她笔直纤细、莹白如玉的小腿。礼服是露背设计,从优美的蝴蝶骨向下延伸,收束在不堪一握的纤腰,又在腰臀处划出惊心动魄的饱满弧度,最后流畅地裹住她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体——那是造物主精心雕琢的杰作,天使面孔与魔鬼身材的矛盾统一体。
她撑着一把透明的伞,雨水在伞面上跳跃,映着墓园冷清的光。伞下,一张小脸精致得如同橱窗里最昂贵的东方娃娃。肌肤瓷白,猫眼般的大眼睛灵动异常,此刻却蒙着一层恰到好处的哀伤水光。小巧的鼻尖微红,饱满如花瓣的唇轻轻抿着,惹人怜惜。乌黑的长卷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不经意地垂落在白皙的颈窝,平添几分脆弱的美感。她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像一株误入寒潭的、带着露珠的红玫瑰,美得惊心动魄,与周遭的沉重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看似哀伤地低垂着,实则透过浓密的睫毛缝隙,锐利地扫视着全场。目标,锁定在距离傅凛渊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林氏集团的掌舵人,林正宏。一个笑容虚伪、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十年前顾家产业被恶意瓜分吞噬的盛宴中,林正宏的刀叉,沾满了顾家的血肉。她藏在手包里的指尖,冰冷而僵硬,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用那细微的痛楚提醒自己保持冷静。十年了,顾星燃,你终于站到了仇人的面前。但还不够,远远不够。林正宏只是台前的鬣狗,背后真正的豺狼,需要更高的跳板才能触及。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落回了那个冰封的身影——傅凛渊。凛渊科技的帝王,傅家如今实质的掌控者。他,才是那把能劈开所有迷雾、斩碎所有魑魅魍魉的绝世利器。
机会,在葬礼尾声的混乱中悄然降临。
林正宏的女儿,林薇薇,一个妆容精致、野心勃勃的千金,正端着酒杯,试图“安慰”傅凛渊,身体几乎要贴到他手臂上。“凛渊哥哥,你别太难过了……”声音娇嗲得能滴出水。
傅凛渊周身的气压瞬间又低了十度,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予,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林薇薇脸上挂不住,却又不甘心退开。
苏晚星动了。
她像一只轻盈却目标明确的蝴蝶,端着半杯红酒,脚步略显“匆忙”地穿过人群,仿佛急于去另一边寻找什么人。“哎呀!”一声短促的、带着惊慌的轻呼。
“哗啦——”
冰冷的红色液体,精准无比地泼洒在林薇薇昂贵的香奈儿高定裙摆上,迅速洇开一***刺目的污渍。
“啊!我的裙子!”林薇薇的尖叫瞬间划破了葬礼的肃穆。她看着自己心爱的裙子被毁,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描绘的脸瞬间扭曲,指着苏晚星,“你!你没长眼睛吗?!”
瞬间,周围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了过来。
苏晚星仿佛被吓傻了,小脸煞白,那双猫眼睁得大大的,瞬间蓄满了晶莹的泪水,摇摇欲坠。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手中的空酒杯微微颤抖,整个人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瑟瑟发抖的小鹿,无助到了极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小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软糯又惊慌,每一个音节都透着真诚的懊悔,“人太多了,我没站稳…我不是故意的!您的裙子…我…我赔给您!多少钱我都赔!”她慌乱地翻找着手包,似乎想立刻拿出支票本,动作间带着一种天真的笨拙。
这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配上那娇小玲珑的身段和惊为天人的脸蛋,足以激起在场绝大多数男性的保护欲。果然,周围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看向林薇薇的目光带着些许不满——毕竟是在葬礼上,如此失态尖叫,未免太不懂事。
林薇薇气得胸口起伏,看着苏晚星那副“纯良无辜”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赔?你赔得起吗?!你知道这条裙子……”
“够了。”一个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刃,瞬间切断了林薇薇的咆哮。
是傅凛渊。
他终于将目光投向了这场闹剧的中心。那深邃冰寒的视线,先是落在林薇薇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让她瞬间噤声,脸色发白。随即,那目光移到了苏晚星脸上。
四目相对的刹那,苏晚星心脏猛地一缩。他的眼神太深,太冷,像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的X光。她努力维持着眼中的水光和脸上的慌乱,指尖却在手包内里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傅凛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那泪水是真的,惊慌失措也是真的,可在那双湿漉漉的猫眼深处,他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东西——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狡黠的冷静,一种与这柔弱外表截然不符的、掌控局面的镇定。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小狐狸,在猎人注视下,虽然颤抖着,眼神却依旧清明。
有意思。傅凛渊的眸色沉了沉,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味掠过冰封的湖面。他不再看任何人,只对身边的助理周谨丢下两个字:“处理。” 便转身,径直走向一旁等待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背影孤绝,将所有的喧嚣彻底隔绝。
周谨立刻上前,得体地安抚林薇薇并处理后续。
苏晚星看着傅凛渊冷漠离开的背影,悄然松了口气,后背渗出一层薄汗。刚才那一眼,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被看穿了。她用手帕“慌乱”地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对林薇薇连连道歉后,也转身快步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转身的瞬间,眼底的惊慌和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一丝计划初步得逞的微光。
走向墓园出口时,她刻意放缓了脚步。经过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车旁,车窗无声地降下一条缝隙。车内阴影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只露出一***隼般锐利的眼睛,与苏晚星的目光短暂交汇。没有任何言语,苏晚星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眼神坚定。车窗无声升起,奔驰车很快汇入车流消失。
苏晚星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冰冷的雨腥味和泥土气息让她混乱的心跳稍稍平复。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司机问。
“去……”苏晚星报了一个位于老城区的珠宝工作室地址。她靠在后座,疲惫地闭上眼。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地流淌,映照出那张褪去了所有伪装的、毫无表情的脸。刚才那个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苏晚星”仿佛只是一个幻影,此刻的她,眼神沉寂如古井,嘴角抿成一条倔强而冰冷的直线。只有紧握的手,泄露着内心翻腾的恨意与孤注一掷的决心。
傅凛渊…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她在心底无声地说。
与此同时,那辆驶向城市中心的劳斯莱斯幻影后座。
傅凛渊靠坐着,闭目养神。车内一片死寂,只有顶级引擎低沉的嗡鸣和雨刮器规律的摆动声。
“傅总。”副驾的周谨打破了沉默,声音恭敬,“关于刚才那位小姐,Stella Su。初步信息查到了。苏晚星,25岁,独立珠宝设计师,毕业于伦敦中央圣马丁,一年前回国,在北城老城区开了一家个人工作室,小有名气,风格以大胆灵动著称。社交圈不算广,但接触过一些艺术和时尚界的人。表面上看…很干净。”
“干净?”傅凛渊缓缓睁开眼,眸底一片深寒。他回想起墓园里那抹刺目的红,那副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以及她眼底深处那抹转瞬即逝的、与柔弱外表截然相反的镇定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硝烟气息?那绝不是寻常设计师该有的东西。
“葬礼上穿红裙,精准地泼了林薇薇一身酒,还能瞬间调动所有人的同情心…”傅凛渊的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却让周谨感到无形的压力,“这种‘意外’,太刻意了。她的眼神…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周谨立刻会意:“是,傅总。疑点很多。她回国前的经历有部分空白,回国后的资金来源也有些模糊,尤其是工作室启动资金那块。而且…她似乎对林氏集团,或者更确切地说,对林正宏先生,表现出过不同寻常的关注。虽然很隐蔽,但我们的信息源捕捉到一些碎片。”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凝,“另外,我们在调取她近期的通讯记录时,发现一个加密程度极高的匿名号码有过短暂联系。暂时无法追踪来源。还有…我们筛查她入境信息时,发现一个关联度很低的旧档案名——顾星燃。不过这个信息非常模糊,需要进一步深挖。”
“顾…星…燃?”傅凛渊无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修长的手指在真皮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一下。这个名字像一颗微小的石子,投入他冰封的心湖,没有激起波澜,却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十年前那场轰动北城、最终被定性为意外火灾的顾氏灭门惨案…依稀残留着模糊的印象。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女孩尸体…真的就是全部吗?
他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城市光影。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毫无表情的侧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却掠过一丝捕猎者锁定目标时的锐利光芒。苏晚星…Stella Su…顾星燃?无论你是谁,带着什么目的靠近……
“盯紧她。”傅凛渊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接触的每一个人,拨打的每一个电话。还有,”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顾星燃’这个名字,给我掘地三尺,查清楚。”
“是,傅总。”周谨肃然应道。
幻影无声地滑入夜色深处,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载着北城最危险的冰山,驶向未知的漩涡。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场冰冷的葬礼上,因一滴泼洒的红酒和一瞬交错的视线,悄然启动,发出了刺耳的、预示着风暴来临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