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冷硬,陆先生,陆铭深的小说是《谁在时光深》,本小说的作者是喜欢红三叶的叶少最新写的一本穿越重生风格的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
第一章冰封的裂痕苏晚的指尖划过光滑的檀木桌面,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像一把冰冷的刀,划破了会议室里死寂的空气。“这就是你们市场部耗时一个月交出的答卷?
”她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慵懒,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精准地扎在投影幕布前站着的市场部总监身上。男人额角渗出汗珠,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苏总,竞争对手突然降价,我们……”“我不要听理由。”苏晚打断他,
微微向后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里。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给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冷硬的金边,也清晰地照见她眼底那抹不容置疑的锐利。
“二十四小时,我要看到新的、足以碾压对方的方案。做不到,连同你那份精美的辞职报告,
一起放到我桌上。”她甚至没有抬眼看对方的反应,只是端起手边的骨瓷咖啡杯,
抿了一口早已冷掉的意式浓缩。苦涩在舌尖蔓延,却丝毫压不住心底深处那一片空茫的麻木。
偌大的“晨曦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和她自己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成功?是的。年仅二十八岁,她执掌着市值数百亿的商业帝国,是财经杂志封面上的常客,
是无数人仰望的星辰。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颗星辰的内核早已被掏空,
只余下一具靠着惯性在商海中搏杀的躯壳。回到顶层那间能俯瞰半个城市繁华的公寓,
奢华却冰冷得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囚笼。苏晚踢掉脚上的JimmyChoo高跟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径直走向酒柜。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水晶杯,她仰头饮尽,
辛辣感灼烧着喉咙,却暖不了那颗结了冰的心。习惯性地,她蜷缩在沙发一角,
着无名指上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痕——那是曾经戴着某枚廉价银戒留下的印记。
一枚刻着幼稚向日葵图案的戒指,属于她和顾言青涩的“私定终身”。十年了,印记犹在,
承诺却早已腐烂在太平洋彼岸的某个角落。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
是秘书发来的一个财经论坛链接,
标题赫然写着《新锐华裔企业家顾言:从硅谷到华尔街的跨界传奇》。
苏晚的指尖悬在屏幕上,迟疑了一秒。这名字像一根埋藏已久的毒刺,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
都能带来一阵尖锐的钝痛。她本该立刻划掉,像处理掉无数份关于他的简报一样。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进去。文章洋洋洒洒,赞美着顾言的商业头脑和年轻有为。
苏晚的目光冷漠地掠过那些溢美之词,直到——滑到文章末尾附带的几张图片。
一张是顾言在某个慈善晚宴上的单人照,意气风发。下一张,是他和一个温婉女子的合照,
女子依偎在他怀里,笑容甜蜜。苏晚的呼吸停滞了。最后一张图,像一个淬了剧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她的眼球,瞬间击碎了她用无数个日夜筑起的、摇摇欲坠的心防。那是一家三口。
顾言抱着一个约莫两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个温婉女子站在旁边,
三人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无比幸福。
下的配文刺目地写着:“顾言先生与爱妻林薇女士、爱女顾念小朋友共庆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结婚……三周年……爱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苏晚的太阳穴上。
嗡——世界瞬间失声。手里的水晶杯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昂贵的酒液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污迹,
如同她心口骤然喷涌而出的、积压了五年的绝望和剧痛。原来,他早已结婚生子。原来,
他所谓的“留学深造,为了我们的未来”,不过是奔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原来,
她苏晚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守着一段早已被对方弃如敝屣的儿戏承诺,
把自己活成了行尸走肉!“嗬……”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血腥气。
她死死捂住嘴,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眼前那张幸福的全家福变得模糊、扭曲,最终被汹涌而出的滚烫泪水彻底淹没。
五年来刻意回避、用高强度工作**痛苦,在这一刻排山倒海般反噬。
背叛的刀刃从未如此锋利,将她自以为早已结痂的心,重新割得鲜血淋漓,
露出里面从未愈合的、腐烂的伤口。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昂贵的真丝衬衫被酒液和泪水浸透,昂贵的公寓里只剩下她破碎的、不成调的抽泣声。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勾勒出一片虚假的繁华。而苏晚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陷入无边无际的、冰冷刺骨的黑暗。她需要氧气,
却只吸入了绝望的尘埃。第二章母亲的目光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
一栋同样价值不菲却风格截然不同的雅致别墅里。苏晚的母亲,叶澜,
正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忧虑,眉头紧锁。
面前的平板电脑屏幕上,
地分割成几个小画面——正是苏晚公寓里几个关键位置的实时监控影像(出于安全考虑安装,
叶澜极少查看,此刻却因不安而调出)。她亲眼目睹了女儿从会议室里那个冷硬强势的女王,
变回公寓里那个蜷缩在地、失声痛哭的脆弱女孩的全过程。
当看到苏晚对着手机崩溃、水晶杯跌落的那一刻,叶澜的心也跟着狠狠揪痛,
仿佛那酒杯是砸在了她的心上。画面里,苏晚蜷缩在地毯上的身影,
像一只被遗弃的、伤痕累累的小兽。那绝望的颤抖,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
叶澜的手指紧紧攥着窗帘的边缘,指节泛白。
“五年了……顾言……你毁了我的晚晚……”叶澜的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心疼。她看着女儿沉浸在无边的痛苦里,像一个溺水的灵魂,
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女儿崩溃,但这次,那铺天盖地的绝望感,
让叶澜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的晚晚,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不能就这样被一个负心汉彻底毁掉!晨曦集团需要她,苏家需要她,而她自己的生命,
更不该就此枯萎在过去的阴影里!叶澜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她拿起桌上的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律师,
关于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份特殊‘人才招募’合同,
以及那位‘候选人’陆铭深的详细背调和风险评估报告,明天一早,送到我书房。记住,
最高保密级别。”她挂断电话,目光再次投向平板屏幕中那个孤独颤抖的身影,眼神复杂,
混杂着深沉的母爱、无法言说的痛惜,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晚晚,别怪妈妈。
妈妈不能看着你这样沉沦下去……就算是强扭的瓜,妈妈也要给你扭一个生机出来!
那个叫陆铭深的人……希望你能成为照亮晚晚黑暗的那束光。”书房里一片寂静,
只有监控画面里,苏晚压抑的哭泣声,如同背景音般低低地回响。
一场由母爱之名策划的、关乎“疗愈”的契约风暴,在无声中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三章契约的枷锁与不速之客苏晚的崩溃并非一时。那晚之后,
她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精气神。公司的重要会议开始无故缺席,即便出现,也是脸色苍白,
眼神空洞,强撑的威严下是摇摇欲坠的脆弱。决策变得犹豫不决,
甚至出现了几次明显的失误,让晨曦集团内部暗流涌动,股东们的质疑声渐起。
叶澜看着女儿行尸走肉般的状态,心急如焚,却也更加坚定了实施计划的决心。
那份名为《情感疗愈及生活辅助服务合同》的文件,经过最顶尖律师团队的反复打磨,
冰冷而详尽地躺在她的书桌上。合同期三年,核心目标清晰:帮助苏晚走出情感创伤,
恢复生活热情与事业专注度。
报酬是足以解决陆铭深家庭所有困境并让他后半生无忧的天文数字,
—若他泄露合同内容、对苏晚造成实质性身心伤害、或在服务期内利用该身份谋求不当利益,
将面临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巨额赔偿。唯一看似温情的条款是:若在服务期内,
苏晚真心爱上陆铭深,合同自动终止,他仍可获得基础报酬或选择留下。
陆铭深坐在叶澜对面。他穿着洗得发白却熨烫平整的衬衫,身形挺拔,面容清俊,
带着一丝书卷气,但眼底深处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种被生活重压磨砺出的沉静。
他仔细阅读着那份几乎出卖自己未来三年的合同,指尖微微发凉。
父亲的尿毒症需要持续透析,弟弟的学费,
家里那座摇摇欲坠的老屋……每一笔都是压在他脊梁上的大山。这份合同,是深渊,
却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拯救家人的浮木。“陆先生,”叶澜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我需要一个承诺。用你的耐心、你的温和,去暖化她。
不是演戏,是真心实意地去照顾她,引导她。她外表像冰,心却比谁都软,
只是被伤得太深了。如果你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陆铭深抬起头,
目光平静地迎上叶澜审视的视线。合同条款像冰冷的锁链,
但叶澜最后那句“她心比谁都软”却莫名触动了他。
他想起资料照片里苏晚在谈判桌上凌厉的眼神,
也想起监控画面中那个蜷缩在地、无助哭泣的身影。巨大的反差勾勒出一个鲜明而复杂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叶董,我签。我会尽我所能。但请您记住,
尊重是相互的。我不会伤害她,但也希望……她能保有最起码的尊严。”最后一句话,
他说得有些艰难,却异常坚定。叶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赞许,点了点头。笔尖划过纸张,
留下沉重的沙沙声。契约生效,无形的枷锁套在了两个陌生人的命运上。
陆铭深的“登场”被叶澜精心设计过。几日后,一场由晨曦集团主办的高规格慈善晚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苏晚作为主人,不得不强打精神出席。
她穿着一身Dior高定黑色露肩礼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妆容精致,红唇冷艳,
如同黑夜中最耀眼也最疏离的星辰。她端着香槟,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各色人等的寒暄,
笑容得体,眼神却空洞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灵魂游离在喧嚣之外。就在她感到窒息,
想找个角落喘口气时,一个侍应生端着托盘匆匆走过,不知被谁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歪,
托盘上几杯香槟眼看就要朝着苏晚泼洒过来!惊呼声尚未出口,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侍应生的肩膀,
另一只手则敏捷地挡在了苏晚身前。“小心!”低沉温和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预想中的狼狈没有发生。苏晚只感到一阵淡淡的、干净的皂角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掠过鼻尖。
她抬眸,撞进一双深邃温和的眼睛里。男人很高,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
领口随意解开一颗扣子,少了几分刻板,多了几分儒雅随性。他正关切地看着她,眼神清澈,
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真诚。“你没事吧?”他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
苏晚心头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不是心动,
而是久违的、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性的关怀,
让她冰封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荡起微不可查的涟漪。
但这点涟漪瞬间就被更深的防备和冷漠覆盖。“谢谢。”她冷淡地点头,语气疏离,
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转身欲走。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在她看来,
不过是另一种精心设计的接近方式,尤其在这种场合。“苏**,”男人却再次开口,
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你的鞋跟似乎沾了点酒渍。
”他指了指她曳地的裙摆边缘,那里确实溅上了一小滴琥珀色的液体。苏晚脚步一顿,
低头看了一眼。很细微的瑕疵,却让她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添一丝阴郁。她讨厌任何不完美。
“无妨。”她冷声道,准备再次离开。男人却已经自然地半蹲下身,
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净的灰色手帕,
动作轻柔而迅速地在她昂贵的鞋尖上擦拭了一下。他的动作极其绅士,没有丝毫逾矩,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好了。”他站起身,
将沾染了酒渍的手帕自然地收起,对她露出一个浅淡却温和的笑容,“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苏**。”说完,他微微颔首,竟真的转身融入了人群,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也没有任何纠缠的意图。苏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消失在人群中的挺拔背影,眉头微蹙。
刚才那一瞬间的温和与干净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端。
这个男人……和她预想中的“攀附者”不太一样。他的眼神太干净,动作太自然,没有谄媚,
也没有刻意的讨好。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深的嘲讽取代。装得真好。
她端起酒杯,将杯底残余的冰冷液体一饮而尽,试图浇灭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
无非是手段更高明些罢了。第四章强扭的婚姻与刻骨的冰霜陆铭深的“偶遇”并非一次。
在叶澜的巧妙安排下,
他总能以一种不引人反感、甚至提供恰到好处帮助的方式出现在苏晚的视野里。
一次是苏晚因为精神恍惚,在雨天的地下车库差点被一辆倒车的SUV蹭到。
是陆铭深眼疾手快地将她拉回安全地带,自己的半个肩膀却被冰冷的雨水淋透。
苏晚惊魂未定,看着他被打湿的昂贵西装(叶澜提供的行头),本想冷嘲热讽几句,
却对上他平静而带着安抚的眼神:“雨大路滑,苏**下次小心。
”依旧是那种温和的语调,说完便松开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还有一次,
是她连续加班胃痛发作,脸色惨白地捂着胃部走出电梯。
等在楼下大堂的陆铭深(借口送一份叶澜“遗忘”的文件)立刻上前,递过一个保温杯。
“温的蜂蜜水,或许能舒服一点。”他没有多问,眼神里是纯粹的关心。
苏晚本想直接无视,但胃部的绞痛让她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
确实带来一丝缓解。她抬眼看他,他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一座沉默可靠的山。
这些细微的、持续的、不带侵略性的温暖,如同水滴,悄然无声地试图渗透苏晚冰封的心墙。
她依旧冷着脸,说着刻薄的话:“陆先生很闲?总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或者,
“收起你这些廉价的关心,我不需要。”陆铭深总是平静地接受她的冷言冷语,
眼神里没有受伤,只有一种深沉的包容,偶尔会温和地回应一句:“关心朋友是应该的。
”或者,“我只是恰好路过。”他从不辩解,也从不邀功,
仿佛那些帮助真的只是举手之劳。然而,苏晚不知道的是,每一次“恰好路过”,
陆铭深都提前做了功课;每一次及时的援手,背后都有叶澜的布局。他像一个最完美的演员,
严格按照合同的“剧本”,却又在剧本之外,投入了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真心。
看到她强忍胃痛的模样,他心头发紧;听到她夜里压抑的咳嗽,他会默默在门外放一杯温水。
这份“工作”,早已超出了契约的范畴,带着他自己都害怕的沉溺。真正的风暴,
来自叶澜的“最后通牒”。在苏晚又一次因为决策失误导致公司股价波动后,
叶澜将一份装帧精美的“商业联姻意向书”拍在了苏晚面前。对象赫然是陆铭深!“妈!
你疯了?!”苏晚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因愤怒而尖锐,“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不认识?”叶澜冷笑,
眼神锐利如刀,“你胃痛时谁给你送的药和水?你在车库差点出事是谁拉了你一把?
晚宴上又是谁替你解围?陆铭深,陆家的孩子,家世清白,人品端方,名校毕业,能力出众!
现在在你父亲留下的那个子公司做战略顾问,做得有声有色!这样的青年才俊,
哪里配不上你?”“他再好也与我无关!”苏晚激动地站起来,“我不需要任何人!
尤其是这种别有用心的接近!
”她几乎是立刻将陆铭深之前所有的“善意”都归结为别有用心。“别有用心的接近?
”叶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痛心和愤怒,“苏晚!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现在的晨曦集团!
顾言那个**走了五年了!他结婚生子了!他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幸福美满!你呢?
你还要抱着那段烂掉的回忆烂多久?把自己烂掉,把公司也烂掉吗?!
”叶澜的话像刀子一样剜着苏晚的心。“我没有……”苏晚的声音弱了下去,
脸色惨白如纸。“你没有?”叶澜步步紧逼,“那你告诉我,
上季度的财报下滑是谁的责任?和盛世的合作案为什么迟迟推进不了?
股东大会上你走神被点名多少次了?晚晚,妈不是逼你忘掉过去,妈是怕你再这样下去,
就彻底毁了!你爸的心血,***打下的基业,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叶澜的话戳中了苏晚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愧疚。她颓然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
肩膀微微颤抖。是的,她快撑不住了。顾言的背叛像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灵魂。
她恨顾言,更恨放不下顾言的自己。公司的压力,母亲的失望,像两座沉重的大山,
压得她喘不过气。一种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席卷了她。“妈……我……”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叶澜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软了一瞬,但随即被更强烈的决心取代。她放低了声音,
带着诱哄和不容拒绝:“晚晚,妈知道这很难。但陆铭深这孩子,妈观察了很久,
他是真心对你好。嫁给他,对外是强强联合,稳定股价,安抚股东;对内,
有个人在身边知冷知热地照顾你,妈也能放心。就当……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妈……妈最近心脏总是不舒服,医生说要静养,不能受**……你就当是……为了妈妈?
”叶澜捂着心口,脸色适时地流露出几分苍白和疲惫。最后这句“为了妈妈”,
彻底击溃了苏晚的防线。她看着母亲担忧苍老的面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看着桌上那份象征着公司未来的意向书……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暴自弃的冲动攫住了她。
她像个输光了所有的赌徒,眼神空洞而麻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看向那份意向书,也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嫁。”不是接受,是彻底的放弃和报复——对她自己,对母亲,
对命运,还有……对那个看似温和无害的陆铭深。她倒要看看,在这场被强行安排的婚姻里,
他这张温情的面具,能戴多久!第五章同一屋檐下的战争婚礼低调得近乎寒酸。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亲友的祝福,只有民政局门口匆匆拍下的两张面无表情的结婚照。
苏晚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裙,陆铭深则是普通的白衬衫黑西裤。照片上,
苏晚眼神冰冷疏离,陆铭深则带着一种平静的接受,
嘴角甚至有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弧度。
叶澜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到了苏晚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门口。“铭深,晚晚就交给你了。
”叶澜拍了拍陆铭深的手臂,眼神意味深长,“好好照顾她。”又转向苏晚,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晚晚,以后铭深就是你的丈夫,这个家的男主人。
收起你的脾气,好好过日子。”苏晚别开脸,一言不发,径直用指纹开了锁,走了进去,
仿佛身后跟着的不是她的新婚丈夫,而是一个令人厌烦的陌生人。公寓的大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巨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弥漫着无声的尴尬和冰冷的对峙。陆铭深打量着这个奢华的“家”。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昂贵的家具,精致的艺术品,
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品味,却同样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和苏晚本人一样。苏晚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昂贵的意大利沙发上,
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仰头灌下大半。酒精的灼烧感让她稍微找回了一点掌控感。她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吧台,
终于正眼看向站在玄关处,显得有些局促的男人。她扬起下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
直直刺向陆铭深。“陆铭深,”她的声音带着酒精浸润后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里就是你的‘战场’了。我妈给了你多少钱?
让你心甘情愿来当这个‘高级保姆’兼‘合约丈夫’?”陆铭深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他预料到她的抗拒,却没料到她如此直接地将“交易”的本质**裸地撕开。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的刺痛,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温和地开口:“苏晚,从今天起,
这里也是我的家。我会尽到丈夫的责任……”“丈夫?”苏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嗤笑出声,打断了他,“别侮辱这个词。你我都清楚,这只是一场用钱买来的戏码。你,
陆铭深,不过是我妈花钱雇来,陪我演戏、照顾我情绪的工具人。
收起你那套‘丈夫责任’的虚伪说辞,听着恶心。”她的话语像淬毒的鞭子,
狠狠抽打在陆铭深的自尊上。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指节泛白,
胸腔里翻涌着难堪和愤怒。但他想起了那份冰冷的合同,想起了病床上的父亲,
想起了叶澜那句“她心比谁都软”。他强迫自己松开拳头,眼神依旧温和,
甚至带着一丝包容的无奈:“苏晚,你可以这样定义我们的关系。但至少,
我们可以试着和平相处。比如,你需要我做什么?”“做什么?
”苏晚晃着杯中剩余的琥珀色液体,眼神玩味而残忍,“好啊。第一,
看到你脚下那块地毯了吗?”她指了指玄关处一块价值不菲的纯羊毛地毯,
“我不喜欢它的颜色,碍眼。现在,立刻,把它卷起来,扔到楼道的垃圾桶去。记住,
是垃圾桶,不是储藏室。”这纯粹是刁难。地毯很大,很重,楼道垃圾桶根本塞不下。
陆铭深看着她眼底的恶意,沉默了几秒。就在苏晚以为他会拒绝或爆发时,
他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好。”他脱下西装外套,整齐地挂在衣帽架上,
然后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走到地毯旁,没有抱怨,没有犹豫,弯下腰,
开始用力卷起那块厚重的地毯。动作有些笨拙,显然不常做这种粗活,
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苏晚冷眼旁观,看着他吃力地将卷好的巨大地毯扛起来,
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向门口。开门,出去,再关上门。整个过程,他没有看她一眼,
也没有说一句话。公寓里恢复了寂静。苏晚站在原地,手里的酒杯空了,
心里却没有预想中报复的**,
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一丝极细微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类似愧疚的情绪?
她烦躁地甩甩头,将这荒谬的感觉压下去。他是为了钱!这是他该受的!几分钟后,
陆铭深回来了,呼吸还有些急促,额发微湿。他平静地走到厨房水槽边,仔细地洗干净手,
仿佛刚才只是丢了一件普通的垃圾。“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他看向苏晚,
语气依旧平和,仿佛刚才的刁难从未发生。苏晚被他这种近乎麻木的平静激怒了。
她最讨厌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要看到他崩溃,看到他撕下那层温情的伪装!
“当然有。”她勾起红唇,笑容冰冷而艳丽,“我饿了。现在,立刻,给我做一份晚餐。
不要外卖,要你亲手做的。食材冰箱里有。记住,我不吃葱姜蒜,
讨厌一切内脏和味道重的鱼,牛排要三分熟,配菜要芦笋和烤小番茄,摆盘要米其林水准。
给你一个小时。”她报出一连串苛刻的要求,然后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等着看他的笑话。
她知道他不可能做到。陆铭深再次沉默。他打开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里面食材倒是丰富,
但显然很久没人认真打理过。他挽起袖子,开始挑选食材。动作不算特别娴熟,但很认真。
洗菜,切菜,处理牛排……厨房里很快响起了规律的切菜声和油锅的滋滋声。
苏晚坐在客厅的吧台边,背对着厨房,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精让她的神经有些麻痹,
却也让感官变得迟钝。她努力忽略身后传来的、充满烟火气的声音,
努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陆铭深为了钱在演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厨房飘来了食物的香气。不是那种浓郁**的味道,
而是一种温暖的、带着黄油和肉香的、令人莫名安心的气息。苏晚的胃,
在酒精和长期饮食不规律的折磨下,竟然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她有些恼火地捂住胃部。
一个小时后。陆铭深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盘,放在苏晚面前的吧台上。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
表面是漂亮的焦褐色,切开是诱人的粉红色。翠绿的芦笋,烤得微焦爆汁的小番茄,
淋着简单的黑胡椒酱汁。摆盘简洁而富有美感,竟真有几分米其林餐厅的样子。
旁边还有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熬得浓稠软糯的南瓜粥。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而且做得……看起来相当不错。“时间有点紧,牛排可能稍微熟了一点,希望你能接受。
”陆铭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依旧温和,“南瓜粥养胃,你晚上喝了酒,
吃点热粥会舒服些。”他甚至还贴心地放好了刀叉和勺子。
苏晚看着眼前这盘堪称“完美”的晚餐,又看看站在一旁,额角还带着汗意,
衬衫袖口微湿的男人。他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邀功,没有得意,
只有一种完成任务的平静,以及……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期待?
这眼神让苏晚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讨厌他这种无论她如何刁难都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姿态!“谁让你做粥了?
”她猛地将面前的盘子用力一推!精致的瓷盘滑过光滑的吧台,摔落在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碎裂声!牛排、芦笋、酱汁、滚烫的南瓜粥,瞬间狼藉一片,
污渍迅速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如同他们这场婚姻不堪的开端。“我说了我要吃牛排!
谁让你自作主张做粥的?!”苏晚站起身,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仿佛在掩饰内心那瞬间的动摇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陆铭深,记住你的身份!
你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佣人!做好我吩咐的事情就够了!别自作多情地以为我需要你的关心!
你的关心,让我觉得恶心透顶!”她吼完,胸口剧烈起伏,酒精和愤怒让她眼前有些发黑。
她不敢去看陆铭深的反应,生怕看到他受伤或者愤怒的表情,那会让她更加烦躁。她转身,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主卧,“砰”地一声甩上了门,反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她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门外,一片死寂。
陆铭深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下一片狼藉的食物和碎裂的瓷盘。
滚烫的粥液溅到了他的裤脚和鞋面上,留下深色的污迹。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破碎的尴尬。许久,他缓缓蹲下身。没有愤怒的咆哮,
没有委屈的控诉。他只是默默地、一点一点地,用手捡起大块的碎瓷片,避免伤到地毯。
然后拿来纸巾,仔细地擦拭着地毯上黏腻的污渍。动作很慢,很专注,
仿佛在处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灯光在他头顶投下淡淡的阴影,
笼罩着他沉默而略显孤寂的身影。他低垂着眼睫,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只有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他默默地清理着,
像在清理一场由他开启,却无法掌控的、名为“婚姻”的灾难现场。那碗被打翻的南瓜粥,
似乎也浇熄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点、试图靠近的微弱火苗。夜,还很长。
同一屋檐下的战争,才刚刚打响第一枪。而两颗心的距离,隔着门板,隔着冷漠与刻薄,
隔着金钱与契约的鸿沟,依旧遥远得如同星辰大海。
第六章习惯的陷阱与不自知的沉溺那晚的爆发像一根紧绷的弦被骤然拉断,
留下的是更深的沉默和更厚的冰层。苏晚彻底将陆铭深视为空气。
她把自己关在巨大的主卧里,除了必要的公司事务,几乎不出门。
三餐靠外卖或者冰箱里仅有的速食解决。公寓里死气沉沉,
只有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冰冷回响,以及深夜压抑的咳嗽声。陆铭深则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无声地履行着“合同”。他住在次卧,将那里收拾得整洁干净,
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奢华空间的简朴气息。他依旧每天准时起床。
当苏晚睡眼惺忪、带着宿醉的头痛和烦躁打开卧室门时,
总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咖啡和食物的香气。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
永远放着一份搭配好的早餐:温热的牛奶或养胃的小米粥,新鲜切好的水果,
有时是简单的三明治或煎蛋。旁边还有一杯温水,和一小碟苏晚胃痛时常吃的药片。
苏晚从不碰那些东西。她要么冷着脸无视,
径直走向咖啡机自己冲一杯黑咖啡;要么当着他的面,
面无表情地将早餐连同盘子一起倒进垃圾桶,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然后看着他平静地走过来,
默默收拾干净,清洗盘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的平静像一堵无形的墙,
让苏晚的刻薄显得如此幼稚和无力。她开始变本加厉地“考验”他。深夜,
她故意打电话给他(叶澜强行要求他们交换了号码),用冰冷命令的口吻:“陆铭深,
我房间的加湿器没水了,现在,立刻,去楼下便利店买两瓶纯净水送上来。
”那时是凌晨两点,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传来他带着睡意却依旧温和的声音:“好,稍等。”没有一句抱怨。半个小时后,
门铃响了。苏晚打开门,看到浑身湿透的陆铭深站在门口,发梢滴着水,手里提着两瓶水。
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发紫,显然冻得不轻。“水。”他将水递给她,声音有些沙哑。
苏晚接过冰冷的水瓶,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头莫名一紧,随即又被更强烈的烦躁取代。
她冷冷地“嗯”了一声,用力关上了门。门外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渐行渐远。
她故意在陆铭深在家的时候,约了公司一个对她明显有好感的年轻男主管来“谈工作”。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距离暧昧。苏晚故意笑得风情万种,声音娇媚,
眼神却冰冷地留意着次卧的动静。她看到陆铭深从书房出来倒水,脚步顿了一下,
目光平静地从她和男主管身上扫过,没有停留,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仿佛只是看到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倒完水,平静地走回了书房,关上了门。
苏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憋闷和……失落?
她烦躁地结束了和男主管的“谈话”,将人打发走。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
只觉得刚才那场刻意的表演,愚蠢又可笑。他不在乎。他根本不在乎!公司里,
她将陆铭深安排进了父亲留下的那个边缘子公司,名义上是战略顾问,
实则丢给他一堆繁琐又吃力不讨好的杂务。她故意在会议上刁难他,
将他熬夜做出的方案批得一文不值。“陆顾问,这就是你的专业水准?
连市场部实习生做的都比这强!”苏晚当着所有高管的面,将文件摔在桌上,声音冰冷。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同情或幸灾乐祸地看着陆铭深。
陆铭深坐在长桌末端,承受着四面八方各异的目光。他脸上没有难堪,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近乎谦卑的平静。他站起身,微微欠身:“抱歉苏总,是我的疏忽。我会重新整理,
尽快提交新的方案。”他的态度无可挑剔,却让苏晚感到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烦躁。为什么他不生气?为什么他总能这样平静?
日子在苏晚单方面的冷漠攻击和陆铭深沉默的承受中一天天过去。苏晚渐渐发现,
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她的胃痛似乎很久没犯了。因为无论她倒掉多少份早餐,
第二天吧台上总会放着温热的养胃粥和药片,仿佛一种无声的坚持。她习惯性地忽略它们,
身体却诚实地在那些温热的食物面前变得不再那么抗拒疼痛。家里的空气不再那么冰冷干燥。
她不知道陆铭深什么时候重新添置了加湿器,总是在她入睡前开启,无声地运行着。
她夜里偶尔惊醒,咳得撕心裂肺时,门外总会适时地响起极轻微的脚步声,接着,
一杯温水会被轻轻放在她的卧室门外。等她打开门,门外总是空无一人,
只有那杯温热的水在微光下氤氲着热气。玄关处那块被她命令扔掉的地毯位置,
不知何时铺上了一块新的、颜色更柔和、质地更柔软的羊毛毯。踩上去,
温暖从脚底蔓延上来。最让她恐慌的是,她开始习惯性地寻找那道沉默的身影。下班回家,
推开门,如果客厅的灯亮着,她心里会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安心。
如果他不在(叶澜偶尔会找他“了解情况”),公寓里空荡荡的,
她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落和烦躁。有一次,陆铭深被叶澜叫走,需要出差两天。
苏晚独自在家。第一晚,她像往常一样点了外卖,吃着油腻的食物,看着空洞的电视节目。
夜里,她习惯性地咳醒,下意识地看向紧闭的卧室门,期待着那熟悉的、放水杯的轻微声响。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那杯每天夜里准时出现的温水,对她而言,
早已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烦躁地起床自己倒水,却发现饮水机是空的。那一刻,
一种巨大的委屈和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她甚至想打电话质问陆铭深为什么没有提前换水!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开始偷偷观察他。
观察他安静看书时专注的侧脸;观察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时,
挽起袖子露出的结实小臂线条;观察他面对自己刻薄话语时,那微微低垂的眼睫下,
一闪而过的、被她刻意忽略的受伤。有一次,她胃部隐隐不适,没有像往常一样倒掉早餐,
而是鬼使神差地拿起那碗温热的南瓜小米粥,喝了一小口。香甜软糯,温度刚好,
一股暖流缓缓熨帖了有些痉挛的胃。她愣了一下,随即像做贼一样,迅速将剩下的粥倒掉,
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脸上也莫名有些发热。仿佛偷尝了什么不该尝的***。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藤蔓一样悄然缠绕着苏晚的心。她依旧对他冷言冷语,
依旧抗拒着他的靠近,但内心深处那道坚冰筑起的墙,
在陆铭深日复一日、无声无息的温柔浸润下,正悄然无声地裂开一道细缝。
一种名为“习惯”和“依赖”的毒素,正顺着这道缝隙,缓慢而坚定地渗透进去。
她不自知地沉溺其中,一边抗拒,一边又隐隐期待着那份不变的温暖。而陆铭深,
在承受着苏晚所有刻薄和刁难的同时,也更深地陷了进去。
弱;看到她偶尔对着手机里一张老照片(他猜测是顾言)露出的、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悲伤。
她的坚强是伪装,她的冷漠是盔甲。盔甲之下,
是一个伤痕累累、渴望温暖又害怕再次受伤的灵魂。这份认知,
让他心中的怜惜和那份早已超出合同范围的情感,如野草般疯长。他不再仅仅是为了合同。
他渴望靠近她,温暖她,哪怕只是换来她一个无意识的依赖眼神,
或是她胃痛缓解时微不可查的轻吁。他知道自己在玩火,这份合同像一颗定时炸弹,
随时可能将他炸得粉身碎骨。但他控制不住。苏晚像一株带刺的冰玫瑰,越是靠近,
越是被她独特而脆弱的美所吸引,明知会被刺伤,却依然无法抗拒。两个戴着枷锁的人,
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挣扎,又不由自主地向着对方靠近。一场更大的风暴,
正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常下,悄然酝酿。而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名字——顾言,像一个幽灵,
即将带着旧日的风暴,再次闯入他们摇摇欲坠的世界。
第七章致命的撞击与心防的崩塌日子在苏晚日益加深的依赖与自我厌恶的拉扯中滑过。
陆铭深的存在,像空气一样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她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成了她冰冷世界里唯一稳定的热源。她依旧冷脸相对,言语刻薄,但那层坚冰,
内里早已被无声的暖流蚀穿,脆弱得不堪一击。陆铭深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
她偶尔喝下的那口粥,夜里不再反锁的卧室门(虽然依旧紧闭),甚至在他重感冒发烧时,
她虽然嘴上说着“别传染给我”,
却破天荒地没有倒掉他放在门口的退烧药和清粥……这些微小的变化,像黑暗中的萤火,
微弱却真实地照亮了他心底的希望。他付出的真心,似乎终于撬动了那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角。
这份认知,让他甘愿承受所有的冷漠和刁难,甚至……在心底隐秘地期待着更多。这天下午,
苏晚接到一个紧急电话。公司旗下一个重要的海外项目突发重大变故,合作方临时毁约,
涉及金额巨大,且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危机公关刻不容缓。她必须立刻赶往机场,
亲自飞过去处理。“备车,去机场,立刻!”苏晚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厉声吩咐,
一边抓起外套和公文包,脸色凝重地冲出办公室。
连日来的疲惫和巨大的压力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胃部也隐隐传来熟悉的绞痛感。
刚走出晨曦大厦,冰冷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深秋的雨,带着刺骨的寒意。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门口。苏晚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撑着伞快步走了过来。
“苏晚。”陆铭深的声音在雨声中依旧清晰温和。他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额发被雨打湿了几缕。“你来干什么?”苏晚皱眉,语气不耐,“我现在没空应付你。
”她急着赶飞机。陆铭深将手中的保温杯和一个药盒递到她面前:“胃药,按剂量吃过了。
保温杯里是温热的参茶,路上喝一点,暖胃提神。还有这个,
”他又递过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这是我之前整理的那个项目相关的一些潜在风险点和备选方案思路,
或许……对你过去谈判有点帮助。”他的眼神专注而关切,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
苏晚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膀,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那瞬间的暖意和突如其来的酸涩几乎冲垮了她的防线。她本该像往常一样,冷漠地推开,
讽刺他多管闲事。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生硬的一句:“……知道了。
”她一把抓过保温杯、药盒和文件袋,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车里,用力关上车门。“开车!
”她命令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