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阿辞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前方何人拦道?”迎亲的侍卫高声呵斥,“今日是侯爷大婚,速速退让!”围观的百姓连忙散开,有人小声嘀咕:“是个女子在和离,受了滚钉刑……”...
回到小院时,夜色已深。
顾烟萝刚推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扑了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姐姐……”容青辞醉醺醺地埋在她颈间,声音沙哑,“你别走……”
顾烟萝浑身一僵,下意识要推开他:“侯爷?”
容青辞却一把扣住她的腰,低头就要吻她。
他的气息滚烫,带着浓烈的酒气,却莫名让她想起从前那个痴傻的少年。
就在他的唇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院门猛地被踹开!
“你们在干什么?!”
夏月姝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当场红了眼眶。
“青辞哥哥!”她冲上来拉住容青辞,声音带着哭腔,“你答应过我什么?!”
容青辞似乎还有些恍惚,被夏月姝一拽,踉跄着退后两步。
下人们连忙上前:“侯爷怕是中了药,快去请太医!”
太医很快赶来,给容青辞灌了解药。
他渐渐清醒过来,面对夏月姝的质问,脸色微变:“月姝,我……我意识不清,误闯了她的院子。”
一旁的嬷嬷小声劝道:“夏小姐别动怒,顾姨娘本就是侯爷的妾室,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是情理之中……”
“啪!”
夏月姝反手给了那嬷嬷一耳光,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插嘴?!”
她转头看向容青辞,眼泪簌簌落下,“你口口声声说厌恶她,这辈子都不会碰她,可现在呢?你是不是在骗我?!”
容青辞立即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我发誓,我对她绝无情意,方才只是药物所致,并非本心。”
顾烟萝站在一旁,听着他一字一句的承诺,忽然笑了。
原来如今的他,这么讨厌她啊。
夏月姝怒气稍缓,却又指向顾烟萝:“既然侯爷对她无情,那今日之事,定是她蓄意勾引!”
她冷声下令,“来人,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顾烟萝脸色瞬间惨白,刚要逃跑,几个粗使婆子便立刻上前,将她按倒在地。
她拼命挣扎,却敌不过她们的力气。
外衫被撕开,中衣也被扯破,她羞愤至极,下意识看向容青辞:“侯爷!”
容青辞脸色阴沉,刚要开口,夏月姝就拽住他的袖子,语气骄纵:“青辞哥哥,你敢替她说一句话,明日你我的大婚就取消!”
他的手握紧又松开,最终别开了眼。
顾烟萝的外衣被尽数撕碎,只剩一件单薄的肚兜。
羞耻和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死死蜷缩成一团,恨不得立刻死去。
“够了。”容青辞终于出声,“月姝,我们回去。”
夏月姝冷哼一声,挽着他的手臂离开。
下人们也纷纷退下,只留下顾烟萝一个人,狼狈地蜷缩在冰冷的地上。
她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死死咬住嘴唇,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第八章
翌日清晨,侯府张灯结彩。
天刚蒙蒙亮,容青辞就推开了顾烟萝的院门。
他一身大红喜袍,金线绣的麒麟在晨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越发俊美非凡。
可那双凤眼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今日是我和月姝的大婚之日,”他站在门口,声音冰冷,“你不许出门。”
顾烟萝正在收拾最后一件衣裳,闻言手指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侯爷放心,我永远不会再打扰你和夏小姐。”
容青辞心头突然一紧。
这句话太过决绝,莫名让他有些不安。
他张了张口,想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院外却传来喜婆急促的喊声:“侯爷!吉时到了,该去接亲了!”
他皱了皱眉,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顾烟萝站在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
大红喜袍翻飞,像极了当年娶她时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件包袱放进马车,随后独自去了府衙。
钉床早已备好。
三丈长的木板上,密密麻麻钉满了锋利的铁钉,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夫人可想清楚了?”衙役最后一次确认,“这滚钉之刑,十个来回下来,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顾烟萝平静地脱下外衫:“开始吧。”
她躺上钉床的瞬间,尖锐的疼痛便席卷全身。
铁钉刺入皮肉,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身下的木板。
她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地滚完了第一个来回。
“天哪……”围观的百姓倒吸一口冷气,“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宁愿受这种罪也要和离?”
第二个来回,铁钉刮开她的后背,鲜血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第三个来回,她的手臂被扎得血肉模糊。
……
到第十个来回时,顾烟萝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她浑身是血,眼前阵阵发黑,却还是强撑着完成了刑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喜庆的锣鼓声。
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容青辞一身大红喜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俊美如神的轮廓。
他眉眼含笑,意气风发的模样,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
花轿里的夏月姝掀开轿帘,娇美的脸上满是幸福。
顾烟萝恍惚地看着这一幕,眼前的容青辞和记忆中那个痴傻的少年渐渐重合——
“姐姐,阿辞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前方何人拦道?”迎亲的侍卫高声呵斥,“今日是侯爷大婚,速速退让!”
围观的百姓连忙散开,有人小声嘀咕:“是个女子在和离,受了滚钉刑……”
容青辞闻言,下意识看向钉床的方向。
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低垂着头,莫名让他心头一颤。
他正要细看,夏月姝忽然掀开轿帘:“青辞哥哥,我渴了。”
他立刻收回目光,亲自取了水囊送到轿前。
顾烟萝看着这一幕,虚弱的扯了扯唇。
她艰难地站起身,每一步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鲜血顺着她的脚步,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夫人,刑罚已毕。”衙役递上和离书,“您自由了。”
她接过文书,拖着满身的伤,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马车。
身后,迎亲的队伍踏过她留下的血痕,热热闹闹地进了侯府。
而她,永远离开了京城,再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