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小说《伤痕之下》讲述了主人公周沉,周沉会的故事,是L叔的倾心作品。本书精选篇章:...
第一章孤独星球遇见光周沉又一次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周沉,
这次物理竞赛你又是全省第一。"***推了推眼镜,语气复杂,"校长很高兴,
但你的任课老师们很担心。"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周沉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球鞋,
不发一言。"你知道为什么吗?"***叹了口气,"自从你父母...那件事后,
你就再没和任何同学有过交流。各科老师反映你上课从不抬头,放学立刻消失,
连班级群都不加。"周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办公室里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混合着远处操场上传来的嬉闹声。"我没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摆摆手:"下周有个转学生会来我们班,我安排她坐你旁边。
希望你能...算了,回去吧。"周沉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走廊里空荡荡的,
他的脚步声像孤独的心跳。十七岁生日那天,周沉失去了父母。一场车祸带走了他们,
留下他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从那以后,周沉的世界只剩下书本和竞赛题。
南城一中的学生们都知道,高三(4)班那个永远考第一的男生,是个不会笑的怪物。
周沉习惯了这种生活——直到许暖阳出现。周一早晨,
周沉像往常一样踩着早读**走进教室。他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靠窗,
一个被全班默契保留的"孤岛"。但今天,那个一直空着的邻座上坐着个陌生女孩。
"大家好,我是许暖阳。"女孩站在讲台上,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阳光,
"因为父亲工作调动,从北市转学过来。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全班响起热烈的掌声。
周沉注意到几个男生眼睛发亮——许暖阳确实好看,及肩的栗色卷发,
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小小的梨涡,白色校服衬得她皮肤像牛奶一样白皙。
班主任指向周沉旁边的空位:"许暖阳,你坐那里吧。"许暖阳蹦蹦跳跳地走过来,
周沉立刻往窗边缩了缩。"你好呀,同桌!"她热情地打招呼,周沉只是点了点头,
把物理书竖起来当作屏障。上午的课程平静度过,周沉专注记笔记,
尽量忽略旁边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午休铃响起,
他立刻起身准备去图书馆——他每天的避难所。"周沉!"许暖阳叫住他,
"班主任让我熟悉校园环境,你能带我逛逛吗?"周沉头也不回:"找别人吧。
""可是..."他没听她说完就快步离开。图书馆的角落有张专属他的桌子,
那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实验。周沉正在调试示波器,
突然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他转头,
看见许暖阳手足无措地站在他的实验台前,
地上散落着精密仪器的零件——那是他花了三周时间准备的竞赛模型。"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许暖阳慌张地蹲下去捡,
"我转身没注意..."周沉感到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别碰!"他声音不大,但冷得吓人。
许暖阳僵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物理老师闻声赶来:"怎么回事?
""我弄坏了周沉的模型..."许暖阳声音发抖,"老师,我会赔偿的。"周沉没说话,
蹲下来小心地捡起碎片。这个模型是他为了纪念父亲做的——他父亲生前是物理教授。
现在它变成了一堆废塑料和电路板。"周沉,放学后你来我办公室拿备用器材。
"物理老师拍拍他肩膀,"许暖阳,下次小心点。"余下的实验课,周沉全程沉默。
他能感觉到许暖阳不时偷瞄他,但他拒绝与她对视。放学后,周沉去物理办公室取了器材,
走出校门时天已经暗了。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他裹紧单薄的外套,
突然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周沉!等等!"许暖阳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怀里抱着个纸袋。
"这个...给你。"她递过纸袋,里面是两个热腾腾的肉松面包,"食堂关门了,
我看你中午没吃饭..."周沉愣住了。他确实从早上饿到现在,但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
"还有..."许暖阳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
可能不够赔你的模型,但我下个月...""不用了。"周沉打断她,"模型可以重做。
""那至少收下面包吧?"许暖阳执拗地举着纸袋,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
"我特意去校门口那家店买的,听说你...听说这家很好吃。"周沉犹豫了一下,
接过面包。温热透过纸袋传到掌心,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冻僵了。"谢谢。
"他低声说,然后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许暖阳的声音:"周沉!明天见!"他没有回头,
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毫米。第二天一早,周沉走进教室时,
发现桌上放着一杯豆浆和两个包子。许暖阳正埋头抄笔记,见他来了,
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早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馅,就买了豆沙和鲜肉的。
"周沉站着没动:"为什么这样做?""赔罪啊。"许暖阳眨眨眼,
"而且...***告诉我了,关于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
"周沉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不需要同情。""不是同情!"许暖阳急忙解释,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个朋友。"周沉盯着她看了几秒,
突然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豆沙的太甜了。"许暖阳愣了一下,
随即笑开了花:"那明天买鲜肉的!"就这样,周沉的孤岛上来了一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许暖阳像一团不合时宜的阳光,固执地照进他封闭的世界。
她会在课间喋喋不休地讲转学前学校的趣事,会在他解出难题时真心实意地赞叹,
会在他忘记吃午饭时变魔术般掏出零食。周沉从不回应,但渐渐地,
他开始在午休时放慢收拾书包的速度,
等许暖阳追上他一起去图书馆;他开始在她说话时微微点头,甚至偶尔会回答她的问题。
这些细微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十一月底的某个周五,周沉在图书馆等到闭馆铃响,
才发现许暖阳没像往常一样来找他。收拾书包时,管理员递给他一张纸条:"周沉,
我有事先走了,明天见!——暖阳"字迹潦草,不像她平时的风格。周沉皱皱眉,
走出图书馆。夜色已深,校园里几乎没人了。经过音乐教室时,他隐约听到里面传来钢琴声,
弹的是肖邦的《雨滴前奏曲》,但断断续续,像是弹奏者心不在焉。鬼使神差地,
周沉推开了音乐教室的门。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勾勒出钢琴前熟悉的身影。
许暖阳背对着门,肩膀微微颤抖,琴声戛然而止。"暖阳?"周沉轻声唤道。
许暖阳猛地转身,周沉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周...周沉?"她慌忙擦脸,
"你怎么在这?""路过。"周沉走近几步,"你哭了?""没有!"许暖阳强颜欢笑,
"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周沉没说话,目光落在钢琴上。借着月光,
他看见许暖阳左手腕内侧有几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物品划伤的。
最新的一道还泛着红,似乎是不久前才留下的。许暖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缩回手,
用右手紧紧捂住左腕。"别看..."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周沉感到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他想起父亲去世后,自己也曾拿着美工刀对着手腕发呆。
那种绝望和孤独,他太熟悉了。"为什么?"他问。许暖阳沉默了很久,
终于开口:"我爸妈离婚了。妈妈留在北市,我跟爸爸来这儿。"她抚摸着琴键,
"他们吵了两年,最后互相憎恨到连我的钢琴比赛都不愿一起出席。"一颗泪珠砸在琴键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北市一中,有个女生一直欺负我,
因为我抢了她暗恋的男生...其实根本没有,只是那个男生帮我捡过一次乐谱。
"许暖阳苦笑,"她到处说我坏话,往我柜子里塞死老鼠...没人相信我,
因为她是校长的侄女。"周沉在她身边坐下,笨拙地递过纸巾。许暖阳接过,
擦了擦眼泪:"转学是我主动要求的。我以为换个环境会好起来,
但是...那些念头总是回来。""我明白。"周沉轻声说。他真的明白。
许暖阳抬头看他:"你也...?"周沉卷起左袖,露出手腕上几道已经淡化的疤痕。
"父母刚走的那段时间。"两人沉默地坐在月光下,钢琴上的灰尘在光束中轻轻浮动。
"答应我一件事。"周沉突然说。"什么?""别再伤害自己了。"他的声音异常坚定,
"如果...如果那些念头又来了,就来找我。"许暖阳怔怔地看着他,
眼泪又涌了出来:"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说。""别再一个人扛所有事了。
"许暖阳抓住他的手,"让我...让我们做彼此的朋友,好吗?
"周沉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从相触的皮肤传来。他点点头:"好。"那天晚上,
他们聊到宿舍快关门才分开。周沉知道了许暖阳从五岁开始学钢琴,
梦想是考上茱莉亚音乐学院;许暖阳知道了周沉曾经是省青少年钢琴比赛冠军,
父母去世后就没再碰过琴。"你应该继续弹琴。"许暖阳认真地说,
"你爸爸一定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周沉没有回答,但回家后,
他第一次掀开了客厅角落那架三角钢琴的防尘布。十二月的校园开始为新年晚会做准备。
课间,班长在讲台上号召大家报节目。"许暖阳!听说你钢琴弹得很好,
要不要代表我们班出个节目?"班长期待地问。
许暖阳连连摆手:"我不行的...""她行。"一直沉默的周沉突然开口,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她弹得非常好。"许暖阳惊讶地看着他,
周沉面无表情地补充:"我们可以四手联弹。"全班哗然。
谁都没想到孤僻的周沉会主动参加集体活动,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弹钢琴。"太棒了!
"班长兴奋地记下他们的名字,"节目就叫'学霸组合'!"放学后,
许暖阳拽住周沉的袖子:"你认真的?真的要一起表演?""嗯。"周沉点头,
"除非你不想。""我想!"许暖阳眼睛亮得像星星,
"但...你为什么突然..."周沉看着远处操场上奔跑的学生,
轻声说:"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自己。我答应过你要...试着走出来。
"许暖阳突然扑上来抱住他:"谢谢你,周沉。"周沉僵在原地,
过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回抱了一下。许暖阳身上有阳光和柑橘的味道,
让他想起车祸前那些平凡的早晨。他们开始每天放学后一起练琴。周沉家的钢琴多年未调音,
有些键已经不准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热情。
许暖阳选了德彪西的《月光》改编成四手联弹版本,周沉则负责纠正她的节奏问题。
"这里要再轻柔一点。"周沉站在她身后,双手覆在许暖阳的手上方示范,
"像月光洒在水面上..."许暖阳跟着他的引导,音符顿时变得如梦似幻。"哇,
你教得比我的钢琴老师还好!"她由衷赞叹。周沉嘴角微微上扬:"我爸爸教的。
"练琴的间隙,他们会分享零食,聊梦想和未来。
许暖阳说她想去有海的城市读大学;周沉则第一次向别人透露,
他想报考父亲的母校清华大学物理系。"那我们以后要隔大半个中国了。"许暖阳有些失落,
随即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周沉看着她灿烂的笑容,
突然希望时间能走慢一点。元旦前一周,彩排在礼堂紧张进行。当周沉和许暖阳走上舞台时,
台下响起惊讶的议论声——没人想到"学霸组合"真的会弹钢琴,更没想到周沉会公开露面。
音乐响起,礼堂渐渐安静下来。许暖阳的栗色卷发在舞台灯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
周沉则一如既往地神情专注。他们的手指在琴键上默契地舞动,仿佛合作多年的搭档。
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消,礼堂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许暖阳兴奋地站起来鞠躬,
周沉则略显僵硬地点头致意。下台时,许暖阳悄悄拉住他的手:"我们成功了!
"周沉没有甩开,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这一刻,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融化。然而,
命运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彩排结束后,他们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神色严肃:"许暖阳,有人反映你...有自残行为?"许暖阳脸色瞬间煞白。
周沉看到办公室角落里站着林萌萌——班里最爱搬弄是非的女生,正得意地看着他们。
"这是真的吗?"***问。许暖阳低着头不说话,周沉上前一步:"老师,
那是过去的事了。她现在很好。""周沉,这事很严重。"***皱眉,"如果属实,
学校需要通知家长并安排心理辅导。""她爸爸刚调来新岗位,每天工作到深夜。
"周沉声音平静但坚定,"许暖阳已经答应我不再那么做了,我也答应会帮助她。
请给我们一次机会。"***审视着他们,最终叹了口气:"好吧。
但许暖阳要定期去心理咨询室,周沉你作为班长...""我不是班长。"周沉打断他。
"从今天开始,你是了。"***意味深长地说,"这样更方便你...照顾同学。
"走出办公室,许暖阳还处于震惊状态:"为什么林萌萌会知道?
我从来没...""音乐课换衣服时可能被看到了。"周沉分析道,"别担心,有我在。
"许暖阳突然红了眼眶:"周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周沉思考了一会儿,
诚实地回答:"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而且..."他顿了顿,
"和你在一起时,我不再感到孤独了。"许暖阳的眼泪夺眶而出,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
她踮起脚尖,在周沉脸颊上轻轻一吻:"谢谢你找到我,周沉。"周沉耳根通红,
却第一次主动牵起了她的手:"回家吧,明天还要练习。"校园里,银杏树的叶子早已落尽,
但周沉心里,春天似乎提前到来了。第二章星光下的约定元旦晚会前三天,
周沉在学校天台找到了躲起来的许暖阳。寒风呼啸,许暖阳抱膝坐在水箱后面,
校服袖子被撸到手肘,露出左腕上几道新鲜的红色伤痕。周沉胸口一窒,
快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为什么?"他声音沙哑,抓住许暖阳的手腕。许暖阳试图挣脱,
但周沉握得更紧了。"林萌萌在女生群里发消息...说我割腕博同情,
说我配不上你..."她声音发抖,
"好多人在下面附和..."周沉这才注意到她手机屏幕上的班级群消息,
装什么清纯""心机女用自残吸引周沉注意""听说她在北市就被排挤"..."别看这些。
"周沉夺过手机锁屏,"她们不了解你。""但她们说得对!"许暖阳突然激动起来,
"我就是个懦夫!遇到问题只会伤害自己!周沉,你不该靠近我这样的人,
我会把你拖进泥潭..."周沉沉默片刻,突然卷起自己的袖子,
露出那些已经淡化的疤痕:"那我也一样是懦夫。"许暖阳愣住了,眼泪无声滑落。"听着,
"周沉直视她的眼睛,"我们都有伤,但这不定义我们是谁。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你敢在所有人避开我时主动靠近,
敢在琴键上表达我都不敢再碰的感情..."许暖阳的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答应我,"周沉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再让那些人的话影响你。如果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