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里面的人不再说话,靳砚川才往里走进去。二人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好友找了个借口离去。沈知鸢则站起来,绕过沙发,裙摆随之飘动,走到他跟前。靳砚川得以彻底看清她的模样。原来也是有变化的。...
等里面的人不再说话,靳砚川才往里走进去。
二人几乎是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好友找了个借口离去。
沈知鸢则站起来,绕过沙发,裙摆随之飘动,走到他跟前。
靳砚川得以彻底看清她的模样。
原来也是有变化的。
时隔五年,女人红裙翩翩,说不出的优雅矜贵,再不见半点稚气。
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她的眼里闪过深藏的思念。
可不过一秒,那双眼中便只剩下冷漠,
“浮生心善,担心你出来了没地方住,让我在家里能给你留一个客房。”
女人为不信任地上下扫视他,语气难掩厌恶:“既然出来了,那就老实点,别再动歪心思。”
靳砚川恍惚了下,心中一痛,心脏仿佛在无声滴血。
他记得,十九岁的沈知鸢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和整个沈家为敌。
之后更是独立出户,曾经高高在上、挥金如土的大小姐走下神坛,咬着牙陪人喝酒喝到吐血。
可哪怕被人百般羞辱,在看见他时,也是潇洒肆意地轻笑,眼神却透着坚定,
“我总不能让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反而降低了生活质量吧,砚川,我知道你缺少安全感,总想有个家,给我一年时间,我给你建上京最好的豪宅好不好?”
后来她凭一己之力成了圈内无人敢招惹的新贵,如约遵守承诺,为他建起了这栋豪宅。
可如今,沈知鸢却施舍般地说给他留个客房。
当初的那些承诺犹在耳畔,做出承诺的人却像是忘了。
靳砚川粗略扫过豪宅的布置。
这栋豪宅里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了。
他收回视线,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一样说不出话。
良久,他勉强压下苦涩,
“沈小姐,您放心,以前是我不识好歹,以后,我不会再纠缠您了。”
可听了他这话的沈知鸢不见喜悦,反而面上一沉。
以她对靳砚川的了解,他字典里从没委曲求全这几个字,如今听到她说的这话,应该是要大闹一番的才对。
怎么不闹?
她皱眉,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还不等询问,便听见一道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卧室内响起,
“阿鸢,是哥哥回来了吗?”
是靳浮生走了下来,从曾经靳砚川和沈知鸢的卧室里。
他身上穿着黑色睡衣,刚洗完的头发垂搭在眼睫前,天然无害。
靳砚川清楚地看见,身前原本冷漠的女人几乎是在瞬间柔和了神情。
她牵过靳浮生的手,满脸宠溺,
“刚洗完澡?”
靳浮生也低头回看她:“嗯,哥哥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出来。”
二人言行举止都亲密无间,靳砚川错开视线。
他不愿再看下去,本想直接回到客房,却还是被靳浮生叫住。
“哥,回来了就好,阿鸢说你这五年出去散心了,你是去哪个地方了?我都联系不上你,现在看见你回来,我太高兴了。”
散心?原来沈知鸢就是这样解释他这五年去向的吗?
他心底苦笑。
疲惫骤然间铺天盖地地涌来,他没力气去应付靳浮生惺惺作态的话语。
沉默几息,留下句“我先回房了”匆匆回了客房。
一进客房,靳砚川便打开了所有的灯盏。
初到精神病院里的时候,那些精神病人总会在夜里偷偷潜进他的房间,试图对他行不轨之事。
他起初还能仗着力气大反抗,但随着后来,人越来越多,他的力气完全耗尽。
最后,他咬着牙,用最后的力气拿起了桌边遗留的水果刀,将全身上下都滑了个遍,鲜血淌个不停,惊动了管理员,他才侥幸逃过一劫。
可从那以后,他不仅浑身遍布刀疤,更是再也没办法在黑夜里入眠。
他没有睡在床上,只是沉默的缩在角落里。
堪堪入睡时,客房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靳砚川瞬间惊醒,他下意识拿起桌边尖锐物品往自己手背处划,鲜血四溅。
“靳砚川,大晚上的为什么不关灯——”
踹门而入的原来是沈知鸢。
女人看见他手背的鲜血,高扬的声音猛地一顿,急匆匆走到他跟前,神情难看至极,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