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顾冽的电话。可是，顾冽，我的命，早就...
抱着顾冽的手紧了又紧，眼泪一滴滴砸在他的肩膀上。
有些话，不能说，说不出口。
但她知道，她和顾冽，已经完了。
这或许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拥抱。
手中的日记本，冷得像冰，她以为只要分手得够绝情，痛苦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可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是这样的结果……
沈楠玥垂眸看着日记本，痛苦地说：“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错了？”江纵的声音颤抖。
沈楠玥的视线终于从日记本上移开，平静地落在他的脸上，她没有说话。
江纵却陡然拉高了声线：“什么错了！如果不是你我爸妈会死吗？如果不是你，我会连国都回不去吗？我真的很想恨你，可是……沈楠玥，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顾冽死了又怎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是你欠我的！沈楠玥！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清！”
“而且……”他哭着质问，“而且，当初不是你先提出，要和我交往的吗？”
安葬完江纵父母后。
沈楠玥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时不时地就去找江纵。
顾冽有时也会疑惑：“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不是临时手术就是值班。”
她出门的脚步一顿：“医院事多，过两天，我要出躺外地。”
顾冽点头：“嗯，记得给我带特产。”
“你不问我去几天吗？万一我是去找别人呢？”
顾冽抱住她的腰：“我家沈医生我最放心了，从来不会骗我的。”
沈楠玥僵硬地抱住顾冽，看着他眼眶有些热：“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呢？”
顾冽重重咬了她肩膀一口：“那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她说：“好。”
可是，她还是骗了他，那天，警方有动作，怕他们再被报复，于是让她陪江纵出国。
他们一起飞往了瑞士，在那间酒馆里，江纵喝醉了，趴在吧台上哭：“沈楠玥，我真想恨你。”
沈楠玥给他披上衣服：“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
江纵耍酒疯，扯住她的衣领，却看见她肩膀上那个淡青色的牙印，他愣了愣。
沈楠玥说：“你想要什么？”
江纵看着她，缓缓松开了衣领：“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沈楠玥说：“只要我有。”
江纵愣了愣，他红了眼眶，他看着沈楠玥，随后，猛地摁住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沈楠玥一愣，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可是她抬头，看着江纵的眼睛，那双眼睛含着水雾，和江母死在她面前时落泪的眼睛，一模一样，她的手，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江纵指着她的心问：“这个呢？你也给吗？”
口袋中，手机震动不停，她知道是顾冽的电话。
可是，顾冽，我的命，早就不属于我自己了。
她听见自己说：“可以，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次，她没有给顾冽带特产，之后的几天，她处理了国内的所有事。
随后，在那一个雨天，向顾冽提出了分手。
顾冽在雨里站了一夜，她在他身后，和他淋着同样的一场雨。
去瑞士的第二天，她发了一场高热，迷迷糊糊中，全是顾冽的样子，想要去碰，却又碰不到。
她才惊觉，她和顾冽已经结束了，她未来的人生，早就被赎罪两个字填满。
她以为是这样的，她曾以为是这样的，可是当再见到顾冽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她做不到完全的赎罪，也做不到在他死后，还能和别人在一起。
汽车飞驰在瑞士空旷的街道上，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全都是江纵打来的。
沈楠玥看着屏幕许久，接通了。
江纵哽咽着说：“我们今天不结婚了，楠玥，你回来吧。”
沈楠玥看着前方的街道，平静地可怕：“我所有的钱，都在保险柜里，密码是你的生日，足够你今后一辈子不用工作，也能富裕生活。”
江纵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江纵，赎罪和报恩，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
沈楠玥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海，眸光沉寂，她重重踩下油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