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叶梦笙一抬头,对上了纪寻墨焦急的眼眸。她只觉得讽刺。把安安害成这样的是他,现在一副紧张的样子,不觉得虚伪吗?...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叶梦笙一抬头,对上了纪寻墨焦急的眼眸。
她只觉得讽刺。
把安安害成这样的是他,现在一副紧张的样子,不觉得虚伪吗?
纪寻墨却浑然不觉叶梦笙的冷漠和嘲讽,目光扫过她浑身的伤,眼中隐有怒意。
“梦笙,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谁敢!”
“谁敢?”
叶梦笙自嘲地反问,“你真不知道是谁做的吗?”
纪寻墨还来不及回答,凌雨晴一脸清高地走了过来。
“明人不做暗事,我朋友是替我打抱不平,但他有分寸。叶小姐,你不用故意弄出那么多伤来嫁祸他,就算你想用苦肉计,让纪先生心疼,也不该连累我和朋友!”
闻言,纪寻墨眼底的心疼一点点散去,语气失望。
“梦笙,没想到你会为了争宠,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雨晴说安安撒谎是跟你学的,我原本不信,现在看来,多半也是真的。作为母亲,你太不合格。”
叶梦笙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心仿佛被人攥得生疼。
曾经她被蚊子叮一口,身上起个包都会让他心疼不已。
可如今,她满身伤他无动于衷,别人对她泼脏水,他却深信不疑!
“我没有撒谎,安安也没有......”
纪寻墨根本没听到她的解释,他只顾温柔揽住凌雨晴的腰。
“不舒服就回病房好好休息,不要为这些小事烦心。你说要吃的这家红 豆糕,我买来了,还是热的。”
“快尝尝。”
叶梦笙愣住了。
原来他步履匆匆,神色焦急,不是紧张她和安安,而是,为了给心上人送吃的。
叶梦笙恍惚想起当年家里停电,22楼谁都不愿送外卖,一开门却看到纪寻墨拎着大包小包,爬了22层上来。
他英俊的脸上淌着汗珠,气息微喘,只急切地问:“没饿到吧?我给你买了吃的,还是热的。”
那时他宠溺地说,他是叶梦笙的专属外卖员,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
可原来这份专属,只能维持六年。
眼看纪寻墨的身影如抓不住的往事,越走越远,叶梦笙叫住了他。
“你说过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如果还算数,我要你在这两张纸上签字。”
她找护士要来空白的纸和笔,递给纪寻墨。
连一向故作清高的凌雨晴也变了脸色,连忙阻止:“纪先生不能签!万一她在白纸上写下对你不利的条款......”
纪寻墨微微迟疑。
他自然知道顶级富豪在白纸上签字的风险,严重甚至会失去一切。
可叶梦笙从未主动向他索要过什么,她又那么爱他,爱到不惜动用心机。
她所求,也无非是爱罢了。
纪寻墨心头一软,干脆利落地签了字。
“梦笙,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雨晴是我的底线,我希望今天的事是最后一次。”
等纪寻墨和凌雨晴十指相扣离开,叶梦笙才一笔一画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换心同意书》。
她的这颗心是纪寻墨捐的,需要本人确认才可以取出。
有了他的签字,叶梦笙终于将他的心脏从自己身上移除,换上了人工心脏。
“叶小姐,纪先生的心脏您打算怎么处理?”
“麻烦先冷藏起来,一个月后寄给他。”
叶梦笙苍白着脸,在另一张纸上填写了离婚协议。
一个月后离婚生效,把心寄还给他,他们之间就两清了。
她和儿子,也自由了。
安安接完手指后,一大一小两个病号回到家里。
“妈妈对不起,都是安安做错了,才会让妈妈受伤,呜呜呜......”
看着叶梦笙浑身是伤,在外面强忍眼泪的安安,一家到就忍不住哭出来。
他抬起满是绷带的小手,轻轻拂过叶梦笙脸上的伤。
“安安给妈妈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呼呼——”
叶梦笙怔怔看着儿子,他才五岁,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如今稚气的脸上却挂满自责和担心。
她心头酸涩无比:“安安没有错,是妈妈没保护好你,安安,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爸爸吗?”
叶梦笙有些忐忑,安安曾经有多崇拜段寻墨,她再清楚不过。
他最喜欢奥特曼,却总是说,奥特曼世界第二厉害,因为爸爸是第一厉害。
可如今,那个处处以纪寻墨为榜样的孩子,眼底带着委屈和伤痛,斩钉截铁地说:“妈妈,我愿意!”
叶梦笙轻轻抱住他:“好,只是妈妈还不够强大,我们还要等一个月,到时候我们就离开。”
安安用力点头:“安安想快快长大,想变得强大,保护妈妈!”
母子二人开始收拾东西,为离开做准备。
“和爸爸一起做的飞行模型,不要了。爸爸买的限量奥特曼,丢掉。亲子装,通通不要......”
曾被安安当做宝贝的一件件东西,都被他毫不犹豫丢弃。
最后,他拿起一幅画,这幅《幸福的家》是安安画的,还得了全市少儿比赛一等奖。
小小的孩子沉默看了最后一眼,将画也丢进垃圾桶。
“不要了,我要重新画,画一个没有爸爸的家。”
可画画极有天赋的安安,如今落笔却如蚯蚓般歪斜。
安安忍着难过,使劲眨眼将眼泪逼回去:“妈妈,等安安的手好起来,再画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叶梦笙红着眼眶点头:“好,等我们离开后再画。”
“什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