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进掌心。她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医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却在看到厉沉枭的那一刻,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男人站在那儿,周身气压σσψ低得骇人,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地上躺着的人,苍白如纸,身上的伤痕狰狞刺目。
医生颤抖着伸手去探她的脉搏,指尖刚触到那冰冷的肌肤,心就沉了下去。
……没救了。
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
医生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开口:“厉总,人……已经不行了。”
厉沉枭的视线扫过来,医生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可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到来。
男人只是淡淡地、平静地说了一句:“处理了吧。”
然后转身离开。
没人看见,他的手指在转身的瞬间,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多可笑。
阮棠活着的时候,他从未在意过她。
现在她死了,他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她的好。
她每晚都会等他回家,哪怕他从未准时回来过。
她永远睡在靠窗的最边缘,只因为他不喜欢阳光。
她亲手种的那株海棠,被他踹了一脚后,佣人战战兢兢,连夜挪走,连根都烧了。
而现在,他站在原本种着海棠的地方,看着那片空荡荡的泥土,突然开口:
“树呢?”
佣人战战兢兢地跪下,不敢回答。
厉沉枭冷笑一声:“那就都去受罚。”
心腹跟在他身后,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
“厉总,您爱的不是林若小姐吗?”
厉沉枭怔住。
是啊,他爱的明明是林若,那个真实、狠毒、和他一样烂到骨子里的女人。
可为什么,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初遇阮棠时的模样?
那时候,她一袭长裙,发丝被风轻轻牵起,清丽动人。她抬眼看他时,眸色清亮得像能照透他所有的阴暗。
他厌恶那种被看穿的感觉。
现在她死了,死了也好。
厉沉枭面无表情地想。
这棵树,阮棠亲手种的树,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忽然开口:“算了,不用受罚了。”
声音很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晚上
林若缠上来时,身上喷着浓烈的香水,指尖划过他的胸膛,红唇贴在他耳边轻喘:“沉枭哥哥……”
厉沉枭没动。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突然想起阮棠,她从来不用香水,身上只有极淡的味道。
林若察觉到他的走神,眼底闪过一丝阴毒。
他不会现在才发觉自己喜欢上阮棠了吧?
次日,林若的画展上,名流云集。
可那些知道内情的世家子弟,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隐晦的鄙夷。
“听说阮家那位……死得蹊跷。”
“嘘,小点声,这位可是厉总的心尖宠。”
每一道目光都像刀子,剐得林若体无完肤。
林若攥紧酒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也不能挖掉所有人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踏入展厅。
人群骤然安静。
林若欣喜若狂地迎上去:“沉枭哥哥!”
厉沉枭淡淡“嗯”了一声。
他今天来,是因为他终于想通了,他应该爱林若。
爱她的真实,爱她的狠毒,爱她和他如出一辙的自私。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反复碾压,直到血肉模糊。
展会上,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
他们看着厉沉枭为林若披上外套,看着他体贴温柔的问她累不累,看着他俯身为林若整理肩头的披巾,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裸露的肌肤。
看来传言不假。有人用香槟杯掩住嘴角,“厉总当真为了林小姐……”
后半句话被吞咽在酒液里。
林若很得意,不管怎样,他今天为了她来了展会。
说明,她林若,在厉沉枭 的心里很重要。
而那个死去的阮棠,她想,那是她自己咎由自取。